谢琼举碗笑道:“你小子实在,不像有些人,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阴着呢。”
说完,他大口咕嘟咕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便低声问道:“说,你小子是怎么得罪了锦乡侯?”
贾珝已经看见了锦乡侯李吉庆,他坐在北静王水溶的右手,边上是南阳伯高平,二人都喝了不少酒,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听了谢琼的话,贾珝眼睛一亮,得益于小黄册子,贾珝清楚勋贵一脉哪些人是自己人,哪些人明面是自己人,实际早已投靠了官和其他人,比如这个锦乡侯李吉庆,早就投靠了忠顺王府,没少给忠顺王通风报信,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人不咋滴。
想到这里,假作惊讶,“谢叔这话怎么说?”
谢琼沉吟一下,道:“不知道为何,这老小子背地里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说你乃是幸进之徒,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溜须拍马,因为侥幸而混入军中,这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这会影响到你在军中的威信。”
贾珝脸色微微一变,瞬即消失,呵呵笑道:“难怪这几日锐士营中新招募的军卒心气不高,原来以为自己跟了一个纨绔子弟。”
谢琼给贾珝碗里倒了酒,端起酒碗道:“你小子也不必生气,此次御林军整编,锦乡侯肯定会领一营兵马,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清楚了,不要在意这些小人之言,来,咱们饮酒。”
他一口气又连喝三大碗酒,看得贾珝暗暗摇头,难怪都说谢琼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这也太能喝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只见锦乡侯李吉庆端着酒杯走到了贾珝和谢琼的面前,笑道:“贾将军,小小年纪便领一营精兵,前途无量啊,陛下对你很看重啊!今日多谢招待,这一杯酒,表示我的谢意。”
说到这里,举杯大声说道:“这一杯酒,咱们同贺贾将军乔迁之喜,也庆贺咱们将门又出了一员虎将,小小年纪便晋职参将,更是领一营精兵,实在是可喜可贺,来,大家干了!”
贾珝举杯站起,大声说道:“各位来参加小子的乔迁酒宴,小子深为感激,这一杯酒,表示我的谢意。”
众人纷纷站起,举杯同饮。
李吉庆哈哈一笑,大声说道:“犬子比贾将军还大上两岁,虽说自幼习武,十五岁便前往宣府军中打拼,可惜,至今还是个把总,家中那位老是抱怨我不给那不争气的孽障走走关系,嗨,老话说,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咱们将门子弟要的是马上取功名,靠关系走后门不是正道,不然麾下的将士也不会效命。”
说着,又望向贾珝,朗声说道:“贾将军莫要多心,你在浙江的战绩我可是听说了,一战斩杀倭寇匪首,可喜可贺,哎呀,可惜了,我家那孽障就没了这个运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运道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站在风口上,就是猪也能上天。”
听了这话,牛继宗的脸上首先就不自在起来,满堂鸦雀无声,只有戏台上的乐曲声,无数双眼睛圆睁睁地望着贾珝。
谢琼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姓李的,你在这阴阳怪气的想干什么?想打架?行,俺老谢奉陪!”
谢琼一副豁出去的派头,贾珝却坐下自顾自倒了碗酒,并没有搭理,李吉庆见他如此,不再犹豫,洪声说道:“此时天色还早,咱们将门讲究以武会友,本侯次子比贾将军还小上数月,不若让他陪贾将军切磋一番,也好让咱们见识见识贾将军的武艺,也好为贾将军正名。”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纷纷低声议论。
牛继宗咳嗽了一声,“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没必要搞这些,要想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语未了,北静王水溶在一旁朗声道:“都是将门子弟,切磋一下也没什么不行的。”
牛继宗脸色微微一变,望着眼前这位温尔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雍容贵气的少年郡王,不知他为何说出这番话来。
贾珝只好慢慢站起,看了一眼水溶,方道:“好!不过我跟你比!”
“....”
李吉庆皱着眉头问道:“为何?”
贾珝一笑,“本将乃是陛下亲封的伯爵,赢一个白身,有失朝廷颜面。”
李吉庆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贾珝,半晌,他点头道:“好!本侯跟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