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铸银所大门被暴力撞开。
苏州府知州战战兢兢地走出,看见江南郡郡守后,不顾一地的血污连忙跪拜在地。
“大……大人,下官让您失望了。”
郡守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知州,看着他满头白发。并没有声色俱厉的斥责,也没有手下犯事的惊怒。而是轻声问道:
“岑藩,你做的事神捕卫那边已经告诉过我。
但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么?正五品知州,一年的俸禄也有二百两白银。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让你留宿街头。”
知州看了一眼倚靠在门框的潘夷,将事实和盘托出。
原本的知州,也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但在十二年前,妻子忽然重病不起,家中年事已高的双亲更是汤药不离身。他的儿子也即将入学,每年请先生和置办目,也要一笔笔的银子。
高昂的汤药费,繁重的学费,让他一个知州二百两的俸禄,显得是如此捉襟见肘。
几年的积蓄已经见底。
就在这时,担任护卫的潘夷给他指了一条“来钱的门道”
饱读的圣贤,以及深刻印在脑中的律法让他下意识地拒绝。但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让他无法抗拒。在经过数次思索,数次宿醉后,他最终决定按照潘夷所说的试一试。
一年后,当五百两白银的分红在眼前出现,将银子的窟窿全部堵上,甚至还好好地吃了一顿后。知州当晚独自一人痛哭一场,知道自己再也停不下来。
连着十年,毫无差错。
“大人,无论是挪用官银,还是教唆捕快抗法都是我做的。还请从轻发落。”
“不!是我知道晋升无望,已经做好了老死在苏州府的准备,这才会选择挪用官银。
潘夷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跪在岑藩身旁。
“你的罪我自会发落,但这件事你揽不下来。
岑藩,但你知不知道……哎算了,你自己看吧。”
郡守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递给岑藩。岑藩看了一眼,顿时痛哭流涕。
折子内容如下:
“苏州府知州岑藩,于任职十八年间为官刻苦,从政毫无差池。治理有方,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下属数州府,唯苏州一府大小案件连年最低。
故下官以为,此乃可造之材,可酌情擢升岑藩。”
…………
第二天,神捕卫和孙冬二人于卿玉楼包间内对坐。
卿玉楼是苏州府有名的一间酒楼。倚靠溪水修建而成,在三楼包间更能眺望苏州府美景。
岑藩和潘夷已经被押走。接下来会有神捕卫的专人对他们进行审判。
木章捕头没有审判权,要到银章甚至是更高才能逐步获得。
这一方面是担心刚掌握权力的神捕卫新人,感受到了权力的美妙,从而走向不归路。另一方面也是对羽翼未丰的他们进行保护,受到受审者亲友的人身报复。同时,也防止有势力的影响对他们带来压迫,导致审判不公。
“孙冬,这次镖银案能顺利破获,你功不可没。来,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