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节的日子越来越近,薛小队的队员们聚集在院子里,商量着怎么过这个年。
就算是天波府,他们也有年假。只不过相对其他人要少很多。从除夕夜开始,到大年初十就得重新收拾心情赶来赴任。若在外地算上路上时间,根本没有几天时间。
但对他们这些一年到头,可能都见不着家里人一趟的捕快来说,能有个两三日的团圆也是极为难得。毕竟谁知道,下一年是否还能回得来。
匡子然穿着一身长袄,手中捧着茶水,俨然一副读人的模样。他看着停在树梢上的飞鸟道:“幸亏吴国栋这个案子破的快,不然我们这个年都不得安生。诶对了孙冬,怎么从昨天傍晚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啊?”
孙冬一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总觉着这个案子有问题。”
“有问题?”
在场众人齐齐看向孙冬。薛也皱着眉头问道:“孙冬,你可知道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吴国栋已经被我们羁押,现在你说有问题不就是要推翻重新审么?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天波府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薛大人,这点我自然知道。
我托人打听过,唐氏武馆在锻体小有成就,唐爽也是靠着外练冲的穴。但你想,我们都已经见过吴国栋,基本没有武功在身。常年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他,如何杀得掉冲破一穴的唐爽?就算唐爽无意抵抗,他哪来的力气把刀刺的那么深,以至于只有小半截刀身露在外面?”
“这……”
孙冬的疑问,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对吴国栋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他们没有任何好感。现在人证物证齐全,再加吴国栋自己都已认罪,就没有在在这方面多想。
“你要去查就去吧。唐爽的尸体已经被运到天波府,以待年后开堂审问之用。”
“多谢大人。”
孙冬撑起身,抄起放在桌上的长刀径直出门。
其他几位同僚大声呼喊,孙冬头也不回,只能无奈叹息道:“队长你说他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好端端的,非要再去查一次,到时候落得个吃力不讨好。”
薛也只是摇摇头,并不多说什么。
…………
“仵作秦伍在么?”
孙冬顺着验尸报告上所留下的鉴定人的名字,前往仵作厅找人。
整个仵作厅空荡荡的,大部分的仵作都已经回家过年。越是临近年节,越是不愿意再和尸体打交道。尤其是这种枉死暴毙之尸,认为会给来年带来不详。
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应。正打算离开时,一人手持短刀从仵作厅中急匆匆地跑出。若不是身在天波府,见他穿着一身仵作的围兜,还以为是有人要来刺杀的。
“大人,我就是秦伍。请问有什么事么?”
这个秦伍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长期的验尸让他指甲染上霉菌脱落大半。头发花白,眼窝深陷浑浊。拿着短刀的手,还沾着些许肉末。
“带我再去看一下唐爽的尸体。我总觉得有些问题。”
孙冬原本觉着,自己如此怀疑尸检结论眼前的这名仵作会不高兴,但没想到秦伍眼睛一亮,举着手中的短刀道:
“大人您也觉着有问题?
实不相瞒,当时上头在一直催,小的迫于无奈只能提前给出了结论。但唐爽身上的这个刀口,我一直都没能想清楚是怎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