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境一言不发,又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
冯锡看了看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又端了水盆出门,替他把房门拉了过来。
这里条件简陋,生活艰苦,冯锡虽然是个大少爷,也不至于过分要求,让司机和保镖各自把自己安顿下去,自己就住了肖乔生本要住的那间房。
通往这古寨的路,虽然不是高速公路,却也便通,冯锡本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下,想着直接带了清境就走,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情况,始料未及,只好将就着住下了。
冯锡一时睡不着,只听到房屋外面渐渐有了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瓦上,树枝上,地上,宁静而悠然。
第二天早上,他一大早起来,去清境的房间看他,发现床上已经无人。
他着急地往房外走,外面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昨晚下了小雨,到早上已经停了,只看到院子里的石板湿漉漉的,院中的桃树桃花和紫藤花上染着水珠,花香带着水汽清冽地扑向自己,远处的天空,还是一层青色,听到远处有鸡叫声,然后又伴随着一两声狗叫。
外面,只有族长家的媳妇起了床,看到冯锡,已经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就很恭敬礼貌地点了头,问,“先生这么早起来了么?”
冯锡和她问了好,才问道,“我隔壁房间的清境,到哪里去了?”
她回答道,“我起来时,看到他出门去了,问他去哪里,他也没有回答。”
冯锡怔了一下,“他大约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说,“十几分钟前吧,没多久。”
冯锡道了谢,赶紧出门去找清境去了。
这座寨子建在半山上,不远处有一条河往下流去,周围不是果树榆树就是梯田,此时有些梯田里蓄着水,有些则种着油菜,油菜花开得一片片金黄夺目。
这样幽静而纯朴的乡村,是冯锡第一次感受,只是,他此时着急找清境,根本无心欣赏这乡村清晨的美。
冯锡走一截开始叫清境,但是却无人回答他。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清境会不会想不开。
这种想法让他几乎手脚冰凉,加快了找人的速度,走过前方的几户人家,就到了河边,河很小,也许用溪更恰当。
溪边有桑树,绿叶茂盛,在清晨的薄雾里,一切幽静而美好。
清境坐在溪上边的田埂上,抱着膝盖在发呆。
冯锡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松了口气,又瞬间心痛起来。
他走了过去,在清境身边蹲□来,发现清境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无神采,只是一味在发呆而已。
冯锡说,“走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S城去了。”
清境依然把他当成不存在,并不回应他。
冯锡对着这样的他没法发火,于是就直接起身来,要把清境抱起来,清境这时候才开始挣扎,嗓子完是哑的,“别动我。”
冯锡依然要把他抱着,“和我回去。再如何,现在和我是人关系。”
清境开始大力挣扎,对冯锡又踢又打,“好意思说,都是逼我而已,这个强奸犯,以为有钱有权了不起,就威胁我吧,我不和走,自己滚就是了,以后我和两不相干,要是再逼我,我就和挣个鱼死网破,我才不管别的……”
冯锡要抓住他,说,“好,以前是我不对,但我之后没有哪里对不住,说我们是人般地相处,我也处处站在的角度易地而处,还要怎么样?”
清境要打他,“滚开,我不想再看到。”
冯锡抓住他,“不想看到我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算是人关系吧,我这么顺着,还不满意吗?”
清境道,“只是被逼的而已,我为什么要满意。”
两人拉拉扯扯,田埂上路并不太宽,清境差点就掉下高坎掉到溪下去,冯锡赶紧拉住了他,却又因为清境的推攘,两人一起栽进了路里面的油菜花田里。
田里有细细绒绒的小草,草上是昨夜下的雨水,撞到油菜枝上,摇落满枝水珠和花瓣。
冰凉的水珠落到两人身上,都被冰得颤了颤。
清境要从冯锡身上爬起来,却被冯锡抱住了不放。
清境恼怒地说,“把我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