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话题太过敏感,加之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原因,佳惠子想了很久然后说:“爸妈甭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因为你们不是专业特工,有没有一点当特工的经验,还是用上次的那种笨办法吧。真不知道陈金龙知道自己弟弟的真实死因的真实心情,要不然让他去给我们送情报应该是最好的事情。”
“不行不行。”佳惠子说:“爸呀,你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呢?要知道狼和老虎永远也改变不了吃肉的本性。我的意思还是用老办法吧,去找那个思良集团在闸北的老邻居吴大爷想办法。因为他的儿女家人都在上海一、二八惨案中丧失生命与日本军国主义的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们一些人的生活很困难,多给钱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还是请爸送信,请妈在后观察,看一看是否有人跟踪,请你们多加小心。等你们走后不久,我将去给你们的外孙看病,没有吸引我哥,我妹那些人的眼线。”
“好吧好吧。”我的岳母说 :“千万不能去中国人的医院,我们没有权利再给他们招来灾难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佳惠子很是激动的对她的父亲说:“谢谢爸妈,我在这里代表机吉祥感谢您们了。”
谁知刚一出门就被几个丫鬟拦住了。她们说:“我们的老板交代过了,只许你们在公馆的楼上楼下活动,不许走出大门半步。”
“简直是在放屁。”我的岳父上前就给那个为首的丫鬟几个响亮的耳光。他说:“你们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就在丫鬟们不知所措之际,我的岳母急忙上前拉走了我的岳父说是:走吧走吧,你不是说要上街去给我们的儿媳妇买东西吗?为一点小事就和下人生气不值当的。她们都是一些小孩子,怎么能够理解我们想要早点看到自己孙子孙女的心情。
“真是太生气了。”我的岳父说:“一些下人也敢管我,每天都像坐牢一样,待在家里,我受不了了,简直比死都难受,老子用的是我大女婿的钱买的房子又是用的我大女婿的钱买的吃喝。他都不管我,又有哪个龟儿子能管的了我。”说话间已走出大门好远,果然谁也不敢再拦住他了。
我的岳母紧跟几步大声喊,老头子,别着急,我要和你一起去买东西。
几个丫鬟交头接耳半天,最后决定兵分两路,一些人留在家里监视佳惠子,一些人跟踪我的岳父岳母。但是她们还是晚了一步,等到她们走出大门观察时,发现二老各坐了一辆黄包车,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不断的上车下车,一会儿四川路,一会儿又出现在南京路。在悦心茶馆找到那个叫吴名客的老人时,老人先是一惊,然后就很是自然的给我的岳父喊茶。他说老乡,你的信我真的给你送到了,如果你后悔当时的钱的确给的太多,我现在就退还多半给你。
“不不不!你说的什么话嘛!”我的岳父连连地摇着手说:“我想知道你能用多长的时间把我手中的这封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中?”
老人没有回话,很是认真的,又把信看了两遍,然后很是紧张的悄声问:“您到底是谁?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思良集团老董事长的亲家,现任董事长的岳父吧,那么我就老实的告诉你,我本人过去也是一个大老板,大资本家。在生意上和你的亲家曾经合作过很多年,正是因为没有听你亲家搬厂的劝说,然后才被日本人的飞机大炮搞得家破人亡,一家几十口人,如今也只有我和小女儿活在人世。你想救的人中说不定就有我女儿阿珍。如果当初她和她的好朋友阿英等人不去国外留学,我本人不去四川出差,说不定我们全家人都全都不在人世了,所以我非常感谢你的亲家和你的女婿,他们不但帮助我还清了债务,还重用了我的女儿,你的事情非常重要,我现在马上去办。”
但是阿珍的父亲没有告诉我的岳父,他本人还是我们安插在上海的一个眼线,为了保密,双方都不敢说出自己的住址。总是认为下次有事一定还会在悦心茶馆见面。实际上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反对我和日本人来往,更不要说要娶日本姑娘为妻的事情。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憎恨日本人的心态是可想而知的,或许这就是山本一雄和他的妹妹美惠子不防他的家人的原因。
阿珍的父亲他们用电报很快把南平县城的事情向我们做了汇报,为此我们紧赶慢赶,我们的特工人员来电说几乎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南平县的县长夫人,还有和她一起打牌的李团长夫人以及她们的儿女等人,全都被人绑架走了。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需要多少赎金,就像是人间蒸发,一点青烟都没有留下。把那些当官的人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欲哭无泪,到处寻找。
于是我们一些人就在总指挥部里议论开了。国龙关胜和大劲等几个团长都在争取得到钱去接应我妹妹的人的任务。
国龙说:“大哥,你就让我们一团的官兵去接应他们吧,不能再犹豫了,等到日本人和国民党的那些大部队的人勾结在一起,那时候再要打
一场大仗,就很难说没有很大的损失,再说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让小日本鬼子实现他们一箭双雕之计?”
“难道你们不想打仗吗?”我道:“正是因为日本人料定国民党政府不敢抗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种得寸进尺的骄横结果。你们信不信吧?如果我们再要忍让,不久以后整个的华中华南,甚至于整个的中国都要被强占而去。如果他们有杀工厂一半的干劲,就不可能丢了东北丢华北,但是考虑到我们是一支民间武装,又没有得到有关政府和其他社会团体的半点好处。不管结果怎样,蒋介石政府都要说我们不对,除非我们打了这一仗日军就马上投降,马上撤军。所以我决定不打这一仗,你们大多数人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又不能过早的暴露我们的意图,我们的队伍不是有很多敌人的间隙嘛。请各部队领导利用这次机会,大家都要想办法以除奸为主,只要有证有据都可以开除队伍。或是送到龙形沟劳改农场强迫劳动,有罪大恶极之人自然可以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