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大这么说,守在一旁的衙役努力忍着想笑的冲动。
沈卓睨了那衙役一眼,继续问道:“那你二人是如何发现了尸体,又为何丢下板车独自逃跑了?”
“那晚夜里起了风,吹得呼呼作响,小人胆子小,便四处查看,回头看向板车时发现席子被人掀开了一角,露出来一只煞白的手,我直接就吓破了胆。”陈二跪在地上哭诉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你还看到什么了?”沈卓厉声问道,“需要我让人帮你回忆回忆吗?”
“官老爷饶命啊!不是我,是我哥陈大,他好像看见鬼了”陈二生怕沈卓对他用刑,连忙推了推身边跪着的陈大。
沈卓侧头看向陈大那边,眸光微沉。
陈大将这位官老爷的神情看在眼里,连忙将他发现弟弟跑路后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没有脚的身影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沈卓听得饶有兴味。
没有脚的白色鬼影是吗?
他好像知道闫清羽为何那么肯定死者的身份了,恐怕这装神弄鬼的事就是他干的!
这事先按下不表,沈卓收拢思绪,继续追问道:“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官老爷饶命啊!小人自幼胆小,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怎么还想得起报官啊!”陈二哭诉道。
“那第二日呢?总归不害怕了吧?”
“大人不瞒您说,我们哥儿俩收了人家的银子,没给人家把差事给办了,结果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报官之后官老爷以为我们是同犯,再有就是我怕主顾听到消息后让我们还钱嘿嘿”陈大干笑两声。
“那要是再见到那女子你们能认出来吗?”
“能!”陈大陈二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卓摆摆手,让手下的人将这兄弟二人送了回去。
他独自坐在衙门的班房里,揉着眉心,试图分析出些用得上的线索。
临近下衙的时辰,仵作让人给沈卓送了消息,说是发现了新的线索。
沈卓脚下生风,径直去了停尸房。
“有什么新发现?”
还是先前那个仵作,他拿了块抹布擦着手,迎向沈卓的目光:“我又查验一遍尸体,在死者食指指腹的细纹里有一些粉末,把这些粉末剥离出来后,能看到这些粉色呈红色,甚至还能闻到一些桃花的气味。”
“先生可知这红色粉末是何物?”
将帕子搭在架子上,仵作仔细看了看,好像跟旁边那块没有对齐,他又往前扯了一点。
“应该是胭脂。”
胭脂?
沈卓心中重复了一遍,那是女子用的东西,他一糙老爷们,应该去问谁呢?
他们沈家的女眷只有他母亲一人,但他母亲平日里并没有上妆的习惯。
对了,他有未婚妻。
沈卓抬脚就想去兴安伯府寻姜亦瑶,还是仵作将他拦下了。
“沈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再去查新的线索吧。”
他这才注意到外面夕阳西下,已经将天边的云彩都染红了。
须臾,落日的余晖已经全部沉没,就连先前绚丽的霞光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