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回家,做了怪梦之后,唯一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小木飞剑也不见了。
李烊说不出的失落,睡意全无。
叹了口气,他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就当是彻底断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吧,本就被断定为没救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我离开宗门。”
此前他还心存幻想,那柄小木飞剑能够让他东山 再起。
毕竟他先是失去了自己的本名飞剑,然后再得到了这小木飞剑,如此的巧合,怎能让他不多想。
只是回忆起秘境之中的经过,李烊更觉得自己的本命飞剑消失存在着古怪。
当时他为了救身处险境的蔡言芝,这才产生了瞬间的恍惚,也就是瞬间的恍惚,本命飞剑直接失去了联系,凭空消失在那洞府之中。
联想至此,李烊不由自主的脑海中浮现了那道倩影。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本就没机会。”
心中愈发烦躁的李烊起身来到了院子中,坐在榕树下,静静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明月当空,月光洒落人间。
“修行途中,步履匆匆,倒是忽略了,世间大美风景。”
李烊低声呢喃自语,就这样在树下枯坐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
李母起了大早,见到了李烊坐在院中,担忧道:“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起那么早?”
施展净衣术,将身上的露水弹掉,李烊这才说道:“半夜醒来,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没继续睡了。”
李母沉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来也是修仙的事情。
昨日李烊醉过去之后,夫妻二人找张伯悄悄的大谈了口风。
得知李烊可能今后没办法修仙。
夫妻二人也是愁了许久,李烊打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很难再回头。
思索间,泪水已然从脸颊悄然滑落。
如此细微的细节,李烊自然是察觉到,那脸上细小的皱纹,彰显着岁月的无情。
李烊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是田间地头耕种,与他爹一般,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家,确实是记忆中不少的温情时光。
“娘,不必为我担忧,没什么的,再过些日子,讨个媳妇,给您再生一个大胖孙子。”李烊笑着说道。
闻言,李母刷的流下了泪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好好好,你先物色人选,若是对那家姑娘中意,便于娘说,让媒人去下聘,如今家里家底殷实,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都不会拒绝的……”
有了李烊的这话,李母也就确定李烊留下来的决心。
稍后又哄了一番,李母这才恢复了情绪。
而这时候李世现也就出了门来,对着李烊说道:“前些年你大伯想着让我们重归祠堂,成为李家主脉的一部分,不过那时候我说这事得让你回来了再决定,就一直拖着,昨日出门,见到了你大伯,他又提了一嘴……”
桃溪村所在的地方是古夏国境内的岭南道,李家据说是当年逃难而来的大家,后来在一棵老槐树下分了家。年份已久,不知道谁家是主脉,后来桃溪村这一家的李家族人便定下了规矩,分家之后,唯有主脉才能入主祠堂。
李世现原本是桃溪村李家一脉的主家次子,后来分了五亩地,就迁出祠堂。
谁曾想,生了个好儿子,一人得道,全家升天。
如今李家已然是整个桃溪村最大的地主,远超主脉李家以及其余几家大姓。
其中缘由,显而易见了。
李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爹,你与炫弟的意思呢?”
李世现叹气,难得将心声吐露出来,道:“当年你爹我主家就是个沉闷的人,在私塾读也是马马虎虎,族老自然而然觉得难堪大任,实际上若非有你,他们的推测也 没错,我此前跟你弟商量过了,若是再过几年你还不回来,他便带着承平、承安他们认祖归宗;但若你说不愿意回去,我们便自行开派。”
他们家如今的富贵,都是李烊给的,李炫也不是会经营的人,好在脑子灵光,懂得田地是值钱的,这些年花钱买地,又租借出去。如今李家不需要种田,每年光是收的田租税子,就够一家人的花销了。
最终,这个决定权,还是回到了李烊的手中。
李烊看着他的那张老脸,并没有太多的向往,笑着说道:“既然爹跟弟弟都没有想回去的想法,那我们便另起炉灶,继续飨祭先祖。”
李世现点头,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