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被他点了睡穴,此时睡得昏沉。一模一样的容貌,面上却是遮不住的疲惫,抵在胸前的手,上面布满细密的伤痕,或深或浅。
许肆为他摆好姿势,脱下他来不及褪去的鞋,指尖搭在李莲花的手腕上,
他跟花花生活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会了一点粗浅的医术。
中毒颇深啊,
许肆心疼的看向即使睡着依然眉间紧蹙的李莲花:
也不知你过了几年这样的日子。
虽然莲花楼的外观看起来富贵,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但是一进屋内,家徒四壁简直一览无余:
四处都是拼凑的家具物件。睡得几乎起球的被褥,廉价的粗布麻衣,
还有手心厚厚的茧。
罢了,
许肆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就算独居困窘,也不难看出这人有在努力的生活,
门口右侧生机勃勃的小菜园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肆有预感,他待不了多久了,
想做便做,许肆遵从内心的想法,将自己五年的内力连同朱果习得的那一份,尽数输送给了李莲花。
深厚的扬州慢勾动起李莲花体内几近干涸的内力,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为他修复受损的筋脉,为他排除毒素,为他压制碧茶。
许肆额前挂上了许多晶莹,豆大的汗水顺着脸侧滑下,他却无心理会,只专心的看着李莲花,
看他肤色渐渐变得红润,许肆有些欣慰的想:
这大约,是我能唯一为你做的事情了,
意识溃散间,一道真切的祝愿响彻在寂寥的楼里。
“好好,活下去吧~”
许肆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凑到他的面前,
然后就被李莲花紧紧相拥,
力道之大,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但这样的力道,却让许肆此刻难得的安心。
“阿肆,你终于醒了”,李莲花情绪激动,万般担忧都在此刻化成简单的一句话。
本来昨日阿肆在他身边睡得好好地,可直到日上三竿阿肆还在睡着,叫也叫不醒,没有半点反应。
于是向来冷静清醒的李莲花难得慌了神、乱了心,一点都见不到平常的理智。
什么手段都用了,可是阿肆始终都不曾醒来,他清楚他们并未受到暗算,但是他也不明白阿肆为何会无端陷入沉睡。
好在,在李莲花准备给岑婆去信,驾莲花楼回云隐山之前,他的阿肆终于醒过来了。
李莲花将自己深深的埋在许肆怀里,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他知道这人真的没事了。
他不敢想象若这人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李莲花拒绝想下去,这时候他才知道,
他与阿肆对他的爱意是同样的,李莲花总觉得阿肆的爱太过厚重,他回不了同等价值的爱,所以总有愧疚,处处纵容。
但此刻他才知道,不过是浓烈的爱意埋藏在心底,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以至骗过了他自己,李莲花永远不会因为愧疚纵容一人到如此地步,更不会因为不多的爱意,与他共结连理。
李莲花直到现在才真真切切的看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们拜过天地,注定要余生交缠,永不分离。
许肆从花花的讲述中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将近一天,现下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时分。
也难怪花花心绪如此不平,若是他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只会比他还要不理智。
许肆回抱住李莲花,仿佛要将这人揉进他的骨血里去。
是他不好,让他的花花担心了。
许肆轻轻捧起李莲花的脸,即便因为担心他脸上带些憔悴之色,也不难通过淡红的唇、脸颊的肉看出这人被他养的极好。
万万不会像另一个世界的花花那样:
衣衫也遮不住的瘦削身体,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带着病气的面容,轻飘飘的重量
想着想着,一颗颗泪珠灌满了水,不堪重负的从他脸侧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