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杨桦去而复返:“云公子要在都城最好的位置寻几间铺面!”
“吩咐下去,他寻一间便花重金买下一间”他俊容无波,声音微凉。
“是”杨桦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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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候府距离都城驾车也不过只两日的路程,早些年先皇一直对老安定候委以重任,奈何储位之争太子下马,二皇子殷启天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得了沈氏相助顺利登位,老安定候怒极攻心驾鹤西去,世子凌澈继承候位,因其性子闲云野鹤不争不抢更无心于朝政,新皇便命他将安定候府迁居都城外的咸安已示皇恩浩荡。
与穆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姐楚清月自小便与继承了候位的凌澈定了婚约,成婚后膝下只有一女凌宛茹,另有个庶子名凌昀,今年刚满十五。
穆夫人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探望胞姐的病情,再来就是为了两家庶子庶女的婚事作打算。
这已是她入府的第二日,看着半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楚清月她心中很是担忧,自己的妹妹比自己小了不到两岁,自小便生得若花朵般妍丽娇柔,此时见她靠在引枕上的脸颊布满病容不禁心疼的拢了拢她的手背:“长姐,你千万仔细着自个儿不要忧思过重,先把自己的身子调养好了,旁的都不重要!”
安定侯夫人半瞌着跟穆夫人有几分相像的眸子幽幽叹了口气:“你又怎知我心中的苦闷,我膝下并无嫡子,眼看着侯府的传承就要断送……咳…咳…”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揪着手里的绢帕剧烈咳嗽起来,穆夫人见状忙倾身上前伸出手抚着她的胸口替她顺气,一时间屋内的丫鬟婆子们便乱作一团。
“姨母,娘可是又犯了咳疾?”
随着询问声传来,一个年约十六,五官姣好长得钟秀灵毓的少女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迈步而来,她打量了眼屋内的景象急急上前几步接过嬷嬷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母亲喂药:“娘,慢慢喝,不着急!”
穆夫人看眼前少女柔和的眉眼一时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不禁嘴角弯了弯:“茹儿越发的懂事了,见你这般,你母亲便也欣慰了!”
果然,安定侯夫人见她后眸光里就带上了几分慈爱:“茹儿,你姨母后日便要启程回都城了,我现在疾病缠身,这两日你务必要将她们照顾周全!”许是身子孱弱,说了会话她便有些力不从心的喘不上气来。
穆夫人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怎地才一年多不见,她的身体竟成了这副模样……
凌宛茹焦急的抚着安定侯夫人的胸口眼眶微红:“娘,您不必忧心,女儿自会安排好姨母她们,您闭上眼休息会儿吧!”
见母亲果真闭了眼睡去,她才起身冲穆夫人轻声道:“姨母,我们出去说话!”
穆夫人便又看了一眼睡过去的安定侯夫人才跟在她身后轻步出了屋子。
刚出房门,穆夫人就急急问道:“怎地病成这样,是何时开始不适的?可请了大夫过府问诊?”
凌宛茹娟秀的脸上沉着几分哀痛:“母亲这样已经大半年了,一开始时食欲不振,精神恍惚,后又染了咳疾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她跟在穆夫人身后缓步走去,声音有些低沉无力:“父亲请了好些有名望的大夫进府替娘看病,他们都说娘是因为思虑太过才会劳心伤神从而耗损了身体!”
穆夫人听后眉头深锁:“这是你娘的心病!”她拉过凌宛茹细白的双手沉思默虑了片刻:“你去收拾一下,再找个随行的大夫,后日你们与我一道启程回都城,待回去后我再进宫找太后娘娘求了恩典请宫中的御医来给你娘瞧瞧,换个环境休养说不定她能好起来!”
“姨母说的是真的吗?”凌宛茹又惊又喜。
穆夫人看她这般不禁湿了眼眶:“是真的,我这就去与你父亲商量,你快些做准备吧!”
直到穆夫人走远了,凌宛茹还站在原地,她身后一个穿着紫衣的婢女兴奋的擦着眼角的泪花:“小姐,我们可以去都城了,夫人有御医医治定会好起来的!”
凌宛茹眼带愁绪盯着开得参差不齐的花儿看了许久,半晌后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些年父亲为了避嫌亦为了不引起当今圣上的不喜,从不轻易进都城,虽然圣上已登基十多年,可安定侯府始终曾是前太子党,处境颇为艰难。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当今圣上还会不会迁怒于他们……这次姨母前去能说服父亲让母亲前往都城治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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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凌澈握着本的指尖因用力而显得泛白,他听着穆夫人说的话眼底闪着几分举棋不定的迟疑。
穆夫人瞧得真切言辞便越发的诚恳了:“长姐随我回都城后我会以将军府跟楚家的名义求得太后娘娘的恩典请御医进府替她看病!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想必你也心中明白,再加之茹儿长大了,她的婚事也要开始张罗!成日的跟你缩在这侯府中未免也太委屈了她!”
她端着盏茶喝了几口交给身后的刘嬷嬷方才起身带着几分意有所指:“你担心的事我心里清楚,邵程只有几日便可抵达都城,圣上就算是看在这些年他有功的份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们!”
说着她又抬头瞥了眼立在安定侯身后的庶子凌昀弯了弯嘴角:“这昀儿我看着也是个有出息的,他虽为庶子不能继承侯府之位,可今后我们也会想法子替他谋划一番,汐儿这次来你也见过了,她虽庶出,可从小在我跟前却没受过半分委屈,若你同意,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