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然之下,我连忙抽身飞退。
然而,赛恩的攻势并未停下。
大剑穿过被撕开的刀气网罗,以更为狂猛的姿态直奔我的面门。
嚯!
巨力袭至。
危急关头,我倏地双脚拔地而起,头上脚下地轮番扫出,正中赛恩持剑的后手腕,将剑身踢得荡向一边。
“好招!当我不会用脚么!”赛恩一声暴喝,粗长的右腿原地掠起,正中我的腿弯。
我旧力已过,新力未生,吃不住这强大的力道,登时向后方抛飞而出。
赛恩一脚踢飞对方,并未就此罢手,而是趁我后退的当儿朝着边上的小斜坡掠去。
他左足微一点地,雄伟如山的身形瞬间拔起两丈多高,在飞临我头顶上方时,大剑于手中盘旋一周后凝聚成一束金色的巨棍,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下狠狠劈落。
剑未至,透剑而出的气劲将我身体四周两丈见方的范围悉数笼罩。
这足以将手罗天下高手,其中以两名高手修为最高。一个是操琴的老法师,叫什么于子期的,还有一个是来自关外长白山派的年轻高手,叫张昊然。这两个人的修为不在我之下,尤其是那个张昊然,看样子十分秀气,可能连二十岁都还没到,可体内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不是我长他人志气,恐怕我们两个联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而且据说这两人都已答应宗真来除去你,你俩好自为之吧。”
我知道以赛恩自负自傲的性格绝对不会随便赞许别人,既然他能如此说,这张昊然肯定不是一般的可怕,当下一脸苦笑道:“看来我们着实小看了宗真。没想到他手里会有那么多张王牌,而且张张都能打得我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似的不得翻身。不过,若是只对付我,只需出动你老哥一个便绰绰有余了吧,何必摆那么大的阵仗呢?”
赛恩转身离开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你好自为之吧!等你练好了武功,下回咱们再好好打上一架!”
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左宗棠已在山上重新派驻了军队,你要注意了。”
望着他飘然而去的高大背影,我油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情绪。
自从在那里发现了活死人后,左宗棠便派人封锁了山顶哨所,就连他麾下的大法师也亲自出马,可惜再也没看到那活死人的影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大法师在看过那哨所后,认定活死人仍旧还在哨所主楼内,只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暂时无法找到。
既然无法逮到活死人,大法师便在主楼四周设置了法阵,以免她逃出来危害娲城的百姓。而左宗棠则派了一个十人小队前往山顶哨所,并分成两组,每组值班六个时辰。
组长张松表情庸懒地斜靠在主楼一层大厅的墙壁上,一杆丈八长的铁矛竖在墙边,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向手里不停地呵气:“这鬼天气,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到城里。”
“张哥,想和嫂子热炕头了吧!”站在对面的老兵赵俊嘿嘿打趣道。赵俊,人如其名,长得跟画里的俊俏男子一般。
士兵们私下底曾纷纷惋惜,这赵俊若是不从军的话,就凭这嗓子和小模样,去梨园当个优伶还是绰绰有余的。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三名士兵都不约而同地轰笑起来。
张松老脸一红,一颗心却火热滚烫起来。
在左宗棠手下当差待遇不错,他的家境甚至在整个清军中都算得中等标准。
但是长年在外征战的他几乎没有什么闲暇谈及儿女私情,所以直到去年,已经三十三岁的他才娶上了媳妇。
媳妇不错,年纪也比老张轻许多岁,不仅人长得俊俏,人也很贤惠。这一来,不仅老娘满意,老张更是满意。
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说实在的,将这样一个标致的媳妇常年空置在家,任谁都不会太放心。所以,被小赵这么一提醒,老张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毕竟相差了十多岁哩!
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放在家里头,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
赵俊见老张忽然间不说话了,便又凑趣道:“咋啦,张哥?连这会儿都熬不住咧?”
“去你奶奶的熊!老子是这种人么?这不是正想回去给老娘报个平安吗”张松口中骂骂咧咧,一颗魂儿早飞回了家里。为了转移话题,他对着赵俊道:“我说小赵啊,你也别说老哥我。今年你也快有个二十五、六了吧!瞧这小模样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咋也没娶上媳妇呢?”
赵俊是论军龄虽然比不上老张,可在一众士兵里也算得上是个老兵油子了,他没事吸了吸鼻子,嘿嘿笑道:“我在老家可不止一个相好的,等年底领了军饷回去,老子请你们一人连吃十天的红烧大肉!”
吃红烧大肉是赵俊家乡办红事时的风俗。
在那一天,来喝喜酒的宾客不论愿不愿意,都要美美的吃上一顿主人家献上的红烧大肉,意味着新人一家将生活美满,顿顿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