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想任职,这样一来便成了陛下的利剑,也就成了各方的敌人,国公府随时都有被肢解的可能。”李少安说到此时,停顿了一番,神色认真道:“小侄只有一条出路,那便是扩充国公府的实力,以便能与之抗衡,不知伯父对此有何看法。”
李少安言尽,心里不安的看着陈积。
他在赌陈积会不会帮自己,按父亲所说的,这位故交一直与国公府有着不凡的联系。
“这件事倒棘手的很啊。”
陈积评价后便一言不发,连手中端着的茶杯也放在台案上,静静的靠在太师椅上沉思着。
难道京城的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了?自己身为御林军统领,不应该拉帮结派,营党结私。
可故交之子既已说出利害,自己再不有所表示,到时见了侯国公就惭愧了。
这……
陈积一时语塞。
按理来说,人总是有情义的。
但为了这种事去冒险,明显有些不划算。
“没有别的事情了吗?”陈积又试着询问了一遍。
“对——”
李少安焦虑的等候他的回复。
可候了半晌,见陈积一直拿不定主意,又加以劝解:“伯父,此时的大离内忧外患,说不定哪天便分崩离析……唯有站队才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威慑到别人!”
“大离内忧外患不假,可也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陈积不假思索道:“纵然北境或我朝堂动荡,但大离有精兵数百万,便可扫清障碍,又何惧于此?况且南方各州县本是富庶之地,自古动乱就很少波及,自然无后顾之忧。”
“话虽如此,但小侄近日听闻,貌似伯父的御林军,要与人轮换了吧?”李少安咧着嘴,不经意提及。
“此事牵扯众多,你是如何知晓的?”陈积脸色微变,眼中透过一道白光。
最近这件事,把他搞得是焦头烂额。
现今朝堂时局复杂。
陛下决意要调御林军前去轮换。
但具体往哪调,跟轮换哪支军队的防处,往却还没下结论。
虽说是轮换,可深知内情的他,知道事情并不简单,那些朝臣就是想把军队重新洗牌,替换上属于他们的人。
“当然是父亲告诉我的,想必伯父也不会甘心被调走吧?”李少安突然正色道。
“想吃现成的?门都没有。”陈积用力一拍桌子:“要我掉块肉,他们也得流血!”
“哪伯父还在犹豫什么?”
李少安火上浇油的说:“按照这样下去,只要牵扯到世族利益的,都会被无情的清理,至于伯父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是对的,世家大族对权力的贪婪,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若坐以待毙,不如联合应对。”陈积表情严肃,一脸认真的讲道。
“好——”
“那这忙,不知伯父言下之意是?”
李少安委屈的站了起来,对着陈积明知故问道。
陈积看着此刻呆傻的李少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训斥:“你再充傻装愣,我可就反悔了。”
“别别别。”李少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小……小侄还有一不请之求。”
“嗯?”陈积闷哼一声:“说说吧。”
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不会因一事而来。
“呃……就是小侄想借伯父的虎……虎符一用。”李少安压低声线道。
“不行,绝对不行,这要是被人发现,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陈积听闻后,吓了一大跳,立即一口回绝。
这虎符是什么?
是调动军队的符印章。
这小兔崽子竟然敢张口讨要,简直是胡闹。
“那伯父,我想安插一人进御林军,想必您不会再拒绝了吧?”李少安笑着问道。
陈积呵呵一笑,褥着长须说:“你这兔崽子还挺聪明,知道以退为进,也罢,明日你即可派人前去,我会安排好的。”
“多谢伯父,眼下已近午时,我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李少安看此时已太阳当空,为避免露出马脚被人察觉,便心生退意,简单说明后欲要离开。
“要不多待会?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也不差这半刻钟。”
“今日已迟,下次再与伯父把酒言欢。”
由于李少安的坚持,陈积没有再强留,并且亲自出来相送。
李少安坐上马车,探出个头来,加以叮嘱道:“伯父,您往后要加强对御林军的掌控,世族对夺嫡一事也甚重视,难免会安插人混入军队,莫要让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真是的,你这小子,这点事还要你教我?看不起谁呢?真拿我这统领白当的?”陈积看着远去的马车,笑骂道。
“其实我也不想任职,这样一来便成了陛下的利剑,也就成了各方的敌人,国公府随时都有被肢解的可能。”李少安说到此时,停顿了一番,神色认真道:“小侄只有一条出路,那便是扩充国公府的实力,以便能与之抗衡,不知伯父对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