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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大早,江雪儿和怀丘又装扮成西域人的样子来到了一座大宅院的门口,两人呆呆望着门上几个“长乐坊”大字,没想到那侍卫叫他们去的地方是这里,专给宫中培养歌姬舞姬的地方。

身边的陈大人看他们发呆,忙轻声在怀丘耳边说:“王爷,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如先试试?”这个陈大人原先是六王爷府里的人,因为身负才能被六王爷重视,支助他科考才成为了一个专管礼仪的大人,如今也算是这长乐坊的上司。

怀丘不置可否,这件事本就是要委屈素姬的,让他来做决定似乎残忍了些!

他转过头去看身边一身异域装扮的素姬,脸上透出些愧色,她好不容易跳出了红袖招的束缚,如今却又要进一个这样的地方,虽说这里比红袖招、从妍院之流高端许多,但还是一家教坊,还是提供着供人取乐的女伎。

江雪儿知道怀丘怕自己不愿意去,虽说心底也有些打鼓,但一想到这是离见到他们的神上之前成功的一半,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是个红袖招的花魁娘子了,难道现在还来重视这些外在的名声不成?

她看着怀丘坚定地点点头。

怀丘心中一紧,他多想她说不愿意去,那他就会牵起她的手转头就走,可是她为了自己的那味药材,就算不愿意也愿意了,当即心中感激,却又很是矛盾。

一边的陈大人见江雪儿点头答应了,忙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带着江雪儿就往长乐坊的大门走去。

怀丘见了有些不舍,又不得不让她去,只在后面大声喊:“你要保重!”

江雪儿回头以一个灿烂的笑脸回应给他,算是做一个回答。

陈大人带着她走进去,一进门就有一个气质非凡、表情严肃的女人站在一旁,看来是长乐坊的教学姑姑,应该算是长乐坊的第一领导,她一身凛冽的气势,即使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大人也还是严肃不已,不苟言笑。

陈大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向她交代了江雪儿的基本情况,说完跟江雪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江雪儿看着眼前严肃的女子,心里不知不觉有些紧张起来,她尴尬的对她笑了笑。

那个女人将江雪儿从头到脚看了几遍,也不说话,过了会又拿了纸笔在上面记录这些什么,才缓缓开口问:

“所以你是西域人?是哪个国的?”

江雪儿早已胡乱想了个国名,回答道:“姑姑,我是千音国的人民。”

“千音国?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不过你说话怎么没有什么口音?”那女人问。

江雪儿行了个西域礼,悠悠道:“我们国家很小,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我的母亲是中原人,所以她从小就会教我中原话。”

“嗯,你叫素姬,那你擅长些什么?还有我这长乐坊可不养闲人,如果你在每月的比试中被刷下,那不好意思,别说陈大人,就是当朝宰相来说情我都不会再用你的,明白吗?”那女人一脸鄙夷,这个西域女人不过是想要凭着自身的姿色就想要进宫当皇妃,真是痴人说梦!

江雪儿只当没有看见,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回答:“是,谢谢姑姑提醒,我擅长跳舞!其他的也都懂一些皮毛。”

“哦?”教坊姑姑鄙夷地看着她,西域舞蹈不过都是扭腰跨臀的,哪有中原舞蹈的柔美轻盈,当即想要测试一下她,说:“既如此就让我们坊中的各姑娘们来开开眼。”

江雪儿是第一个以西域身份进入长乐坊的,虽然西域人已经有很多往来于中原经商,也有很多底层的青楼主打西域歌姬舞姬的,但长乐坊向来要求严格,再加上这个严肃的教坊姑姑,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中原的传统,不曾有过异域人士的加入。

江雪儿听了,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出丑,可在红袖招、从妍院呆了那么久也不是百呆的,她起身就跳了一曲从前白瑶教给自己的一支舞,只见她手中打出红绸,抛向空中,又轻盈地跳向各处,等红绸正好落下时正正覆盖在她的身上,整个舞蹈轻快流畅,一气呵成,没有鼓点江雪儿也完成地很是出色。

不知是谁当场就鼓起掌来,一时间大家都齐声鼓掌叫好。

江雪儿轻轻拜了拜做了答谢,然后淡淡看向教坊姑姑,那教坊姑姑本来想要她出丑的哪知道她居然跳得这么精彩,哪有自己心里想象的笨拙粗鄙,于是心里顿时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但又抹不下面子,严肃地点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去。

江雪儿明白她是接受了自己,看来白瑶教的那一套舞艺还真有这么大的用武之处,心中又不由对白瑶如今的模样感到惋惜起来,正发着呆突然听到教坊姑姑在叫她。

她忙抬头去看,教坊姑姑此时一脸不悦的看着她说:“你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若是叫你进宫去献舞还是这样怕你命都不保!”

江雪儿听了忙解释自己是被长乐坊的精美建筑给惊到了才这么失态,并再三表示自己绝不会在献舞时发呆,教坊姑姑才稍微舒展了眉头。

两人一路走着,教坊姑姑一路给她讲这长乐坊的规矩,每日的生活安排,学习安排。

听到要早上闻鸡起舞,江雪儿就觉得头痛,没想到这里比红袖招还要严格的,早知道不趟这浑水了,不由在心中仰天长啸。

果然,第二日鸡一叫身边的那些女子都开始陆陆续续地起床了,只剩下她一个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最后还是被教坊姑姑的大棒打醒的。

此刻,江雪儿看着还没有完全亮起的天,跟着几个姑娘一起学着基础的舞艺,这舞艺又实在简单,不过就是压压腿伸伸腰的基础动作,若不是在这个朝代,她可能都以为自己回到现代人界去读了什么舞蹈学院呢!

这次又再次明确了她的一个想法,在古代当一个卖艺女,当一个全能的舞姬,是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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