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淮连忙安抚云玄月。
“你莫要误会,我这般不隐瞒你,就是不想娘子你有所误会。
若是真要欺骗你,我一个男人何须这般不顾自尊。
我未想过骗你,只是需要些时日与你相处,还请娘子理解为夫为难之处。
你我已拜堂成亲就已经是夫妻,荣辱与共,此事你我知道即可,家中不会有人看轻与你,娘子不用担心。”
但云玄月已有自己的判断。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女子,柳子淮的初衷跟目的,无论他如何修饰,都已难掩虚伪。
帝师亲眼目睹她救起柳子淮,相对于她,柳子淮更怕在帝师面前落下失义失德之名。
这是他求亲的初衷,需在帝师面前显情义。
一个京都才俊有情有义负责乡野女子之清白,以报救命大恩,为此名声鹊起,柳家获利颇丰。
如今想着稳住她,目的也是为了名声,柳家荣辱之因果,皆与她相关。
事情既然与自己设想不符,云玄月自然要重新对自己处境进行思考。
她不再急于撕掉柳子淮的遮丑布,甚至很快意识到,有名无实对于自己来说并非坏事。
对于婚事,原本她已经说服自己随遇而安,柳子淮若是个身心俱正之人,与他成亲结为夫妻举案齐眉过日子没问题。
她应了嫁为人妇,自然会努力做好本分。
但如今柳子淮新婚夜就迫不及待的不愿装了,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演人妻。
新婚夜看清这个男人,总比后知后觉浪费时间跟感情的好。
但她不会让柳子淮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装作神色勉强的道:“那好吧,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给你时间适应。只是明早所需遮掩,你自己想法子应付。”
两人不睡一起圆房,想不被人发现,自然要做点戏遮掩。
事情总算是顺利按自己想的方向走,柳子淮内心暗喜,连忙说道:“这个我来准备。”
说着就起身去婚床上找白帕子,然后把白帕子塞入自己袖中,“你歇这里,我去房睡,厅门关着,外人不会发现的。”
发现也是那两个丫鬟发现,那是云玄月的人,他相信她自会管好。
毕竟传出去,他是免不了被人说道名声受损,但女子同样要遭受非议耻笑。
云玄月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她都困死了。
柳子淮走了几步,也许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转头又对云玄月画了个大饼:“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日后不管我有几个女人,她们都越不过你去。
在柳家,你以后就是主母,若是我能出人头地,诰命之请定有你一份。”
说罢,看云玄月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终是脸热离去。
人一走,云玄月就立马宽衣上床躺下,大红被子一盖,没一会就睡着了。
屋里红烛明明灭灭,很快东跨院就跟柳宅其他地方一样,陷入黑暗。
厢房两个时不时打着哈欠的丫头,脑袋已经鸡叮米,
准备的热水变凉了都没听到叫水声,她们睡着前都嘀咕了句,青嬷嬷说的话好像不准呢!
房里的柳子淮,就着浅浅月色,把早就准备好的铺盖自己铺到榻上。
躺在榻上,虽然疲惫不已,却难以成眠。
他终是娶了妻,新婚夜春宵苦短,他脑里容得下的,是梅园的暗香,是桃园的芬芳。
是夜,梦里桃花随风动,暗香飘满袖。
他似乎触摸到心中所求,心神俱醉沉溺其中
天色微亮时,倚琴倏然惊醒,一侧头,就看到床边的水桶。
她连忙起身摇醒烟雨:“烟雨,昨夜小姐有叫我们吗?”
烟雨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揉着眼睛回答:“ 我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