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一件法器里布下了阵法?”决明子终于不再漠不关心,法器里有阵法虽说难得但也并不稀奇,可能让黎家如此重视想必一定是什么惊世的珍宝。
“正是,这法器里的阵法虽说玄妙,但华胥西苑里能人不少,召集起来到也有修复的方法,只是这阵法布在法器里,想要修这阵法就意味着要修这件法器,也就只能请前辈您出手了。”
决明子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你要我修的宝贝是哪一件?”
黎向晚直视着决明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华胥西苑。”
决明子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要我修华胥西苑?”
“正是。”
决明子看着一本正经的黎向晚,突然笑出了声,随后越笑越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指着黎向晚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帮黎家、帮黎明百姓去修这华胥西苑?”
“晚辈听人说前辈从巨木林搬了一座鼎,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决明子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冷冰冰地盯着黎向晚,没有说一个字。
“晚辈不知道前辈来华胥西苑究竟是为何,但想必前辈也对睚眦的来历十分好奇吧?”
“哼!”决明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黎向晚。
黎向晚见决明子默认了此事,已经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掉了下去,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若我告诉前辈这鼎不仅能生出睚眦,还能生出人呢?”
决明子瞳孔骤然紧缩,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急切地问道:“此话当真?”
“晚辈绝不敢虚言。”
“那你要怎么证明?”
“不瞒前辈,晚辈认识那个人,若前辈想见,晚辈可以带他来见您。”
“好!好!好!速速安排。”
“那修华胥西苑一事?”
决明子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即刻动工!”
黎向晚也露出了笑容,再次鞠躬行礼,“那晚辈先行告退。”
决明子摆了摆手,黎向晚弯着腰后退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来说道:“晚辈还有一事忘了讲,谢谢前辈炼制的春树刀。”
黎向晚伸出手来,巴掌大的春树刀在他手心之上滴溜溜转着圈。
“一把破刀而已,不是什么好东西。”决明子再次冷漠了起来。
黎向晚不再答话,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药店。
站在热闹的长街之上,黎向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决明子那令人摸不透的性子远近闻名,什么人都可以进他的店里和他说几句,但永远不知道哪一句话会惹怒他,从而丢了性命。
黎向晚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掏出里面的信,再三确认信上所写的事没有遗漏之后,双手一抖,这封署名为孟还乡的信便化为了齑粉,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封信是昨天的时候收到的,起初他还不敢相信孟还乡会亲自寄信给他,可信中所写之事由不得他不信,他连夜找到黎满堂,要求主动来找决明子,一番软磨硬泡之后黎满堂终于同意了派长孙来做这件事。
“月明啊,你可不要怪我卖了你啊,谁让我也打不过孟道长呢?”黎向晚把空锦囊塞回怀里,像做贼一样躲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在了长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