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夕霏,被杜鹃打扮的妥妥的,然后去寻清雨和翁君邑。她自然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带他们逛逛扶灵城,更重要的是,请他们到闻名遐迩的“天香楼”吃饭。
想起天香楼,夕霏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扶灵最富盛名的酒楼,到了。
门口龙飞凤舞的写着,天生雅客,香遇琼楼。
天香楼闻名遐迩原因有三,其一,整个天香楼乃是用罕见的黄梨香木建成,金黄的颜色熠熠生辉,散发着清淡幽幽的轻香。其二,天香楼四大名菜都是只有扶灵才有的特产,以秘法烹调,食之念念不忘,回味久远。其三,贵的离谱,一道菜可抵寻常人家一月的餐食。据说扶灵王族经常在此用餐,当然是在楼上尊享的包厢了。
三人到天香楼的时候,包厢早已定完,但老板一看到夕霏,便赶紧安排了一个安静靠窗的位置,还临着包厢的墙,静谧又舒适。在扶灵,护国将军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夕霏时常和几位王子来此,老板丝毫不敢怠慢,还承诺包厢出来便给他们换。
“白玉翠笋、香茅剑鱼、银芽火腿、石泉双花,嗯,四大名菜各来一个,然后……卤牛肉、野香炒肉丁、豆瓣胡瓜汤,再来一个金桂软糕!好啦!“夕霏一口气点完菜,无比娴熟。
小厮沏来一壶茶,逐一给四人满上茶水,眼神偷偷地瞄向正在眉飞色舞介绍菜肴的夕霏,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周身似乎有她种炫目的华彩。
“这白玉翠笋,是用浚稽山春雨后楠竹新笋,色泽如同白玉一般,与那翠绿嫩爽的空竹新叶一同炒制,可真是鲜香脆嫩,好吃的很!石泉双花可是难见的珍馐,是黑石上生长的黑花,与山上清泉旁的鱼草花一同烹制,黑花脆,鱼草花绵,搭配在一起真是绝配!”
夕霏可真是讲的绘声绘色,勾的清雨不停的喝茶解馋。
门口光影晃动,进来四位身着浅绿罗云纱的女子,面容靓丽,手持长剑,裙摆上坠着一串银色小铃。她们四处张望,似在找位置。
“咦……“领头的女子看向夕霏这桌,面上有些疑惑,然后眼色一亮,似乎想起来什么,便向他们走来,其他女子也在后随行。
夕霏并没在意,垂首饮了一口茶,抬头时发现清雨低着头,没有饮茶,却用力握着茶杯,指节已泛白。立时又看了看邑,他似乎也发现了清雨有些不对劲。
“哟,这莫不是清鸿师叔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清雨师妹吗?“为首的绿衫女子已走到桌前,睁大眼睛盯着清雨,微酸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清雨不说话,也不理她,手中放松了些,将茶杯递到嘴边,轻啜了一口。
“清雨师妹,是你吧?虽然你没有着空岐衣装,没有佩戴门铃……“绿衣女子正在说话,”哧“一声,一旁的夕霏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门铃”,这个词也只有夕霏才觉得好笑,因为在她曾经的世界才有门铃,这里只有门环、门扣,一瞬间似有一丝惆怅在她脸上闪过,很快就消失了。
“你笑什么!”说话被打断还被嗤笑,绿衣女子有些恼怒,“有什么好笑的!”
“你长得好笑,难道还不许人笑吗?况且,可是你自己站过来的。”
“你……你个臭丫头,我还就站这里了,你再敢笑,信不信我戳烂你嘴巴?“
绿衫女子年约二十的模样,脸上带着骄纵的神色。
“这位姐姐可是姓赖?“夕霏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面采光不好的空位,”那边有位置你们不去坐,非要赖在这里当癞蛤蟆吗?“
“哈哈,清雨,你这忤逆师命的不肖之徒,见到同门师姐不见礼就罢了,交的朋友原来也这般失礼蛮横!”绿衣女子继续叫嚣,盯着清雨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怨恨。
“清衣师姐!“清雨兀地站起,脸色苍白,”我与你各自拜师,井水不犯河水,请你莫要胡言乱语!更不要辱我朋友!“
“你违背师命,擅自下山,清鸿师叔已通告门下各系弟子,你怕是要被逐出师门了吧!“
清雨脸色变得更白了,睁大眼睛瞪着她。
“不可能,师尊绝不会这样对我!”
突然,“啊”的一声,绿衫女子捂着左手手腕,愤怒的看看邑,又看看左侧的夕霏,转瞬之间左手剧痛。
“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刚才她只顾着讲话,竟然不知不觉中了毒吗?
“师姐!可是中了毒?”清衣旁侧的女子纷纷围上去看她手腕上的伤痕。
浅浅一道,不过也破皮见血。
原来刚才夕霏放出玄蛇,闪电般的速度掠过,蛇牙划破她的皮肤,玄蛇的唾液浸入血液,引得她一阵刺痛。
其实她并没有中毒,只是玄蛇唾液原本就带有强烈刺激性,故而让她感到剧烈的疼痛,但伤口很浅,所以再过一会儿,疼痛自然会减轻。
夕霏从腰下的香囊中摸出一包东西,然后拉过清雨的手,打开后将粉末倒了些在她手背上,又将她的手背递到前面一些。
“解药在这里,你有本事,便来抢啊!”
“清雨,你敢,你敢毒害同门!解药给我!“
剧痛让清衣无法仔细思考和辨别真伪,她不顾形象,飞快地扑向清雨,快速的吸舔着她手背上的“解药”。
在她心中,自然也是笃定清雨不敢残害同门。
清雨也没有拒绝,任她舔着手背。
“哈哈哈哈啊,咯咯咯,瘌蛤蟆,你都这样舔着清雨姐姐的手了,以后可要听她的话!”
“你!”清衣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小丫头耍了,“竟敢给我下毒?把这臭丫头拿下!“
四名女子长剑出鞘,纷纷指向夕霏。
邑立时站立,右手放在剑柄上,冷冷的看着她们。
“何事嘈嚷!“剑拔弩张之时,传来清朗的男声。
只见一位年轻的公子从二楼的楼梯下来,正快步向他们走来。他看上去二十岁上下,身着深灰色长衫,眉宇间一派淡然,黢黑的眼眸澄明清冽。
夕霏听到声音一愣,不由望过去,看清楚来人,她不自觉的咬着唇。望了眼年轻公子,夕霏便躲避着他的目光,面上有些发热,微微的红着,竟然像是有些气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