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夫人,便是皇后娘娘都对秦芮兮称赞有加,”秦若菱压低声音道,“再加之太子的宠爱,她日后若进了东宫,怕是无您的容身之处了。”
洛锦棠听着,不由有些失神。
她不是在想太子,而是在想肠痈。
自那日从长生堂回来,她的心便不安定。她私下里悄悄问过御医,御医只说症状太少不能确定。
偏秦芮兮又那般笃定。
“锦夫人?”秦若菱见她没反应,隐约猜到一些,“您是在忧心那日长姐所说的话么?我问过我爹了,他说,长姐医术并不高,不过是误打误撞了几次,才被旁人吹嘘的厉害,她判病最喜用猜,您可不要被她乱了心神。”
“是么?”洛锦棠依旧有些迟疑。
肠痈,不是小病。
“当然,”秦若菱肯定道,“她医术再高,能高的过御医?”
“你说的是。”
洛锦棠强迫自己镇定,“你说的法子可行,去安排吧。”
“是。”
秦若菱福身,欢欢喜喜地向着殿外走去。
待她离开,洛锦棠方唤来自己的贴身婢女,与她交代了几句。
她在东宫这些年,信不过任何人。
……
戌时已至。
各家女眷起身,纷纷向着皇后敬酒,说些吉祥话。
酒过三巡,突然有个小太监急急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到秦芮兮面前。
“秦大小姐,听闻你医术无双,还请救救与奴才同在殿内服侍的人,他突然晕倒,奴才刚试了下,已没气了……”小太监吓得哭着,“奴才知道闯进来是大罪,但人命关天,还请秦大小姐可怜奴才们……”
秦芮兮目光落在眼前伏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
眼神飘忽,在说谎。
估摸着,是谁为她设的局。
她未答应小太监,看向皇后,笑着问道:“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扫了眼在场众人。
她在宫内多年,一眼便瞧出此事有猫腻。
不知是谁动的手,但总归顺了她的心意。
她颔首:“既他有这胆量求到这里,你便去瞧瞧罢。”
秦芮兮站起身,秦楚兰忙也要跟上:“长姐,我与你同去。”
“不用,你留在这照顾好舅母,”秦芮兮说着,又小声笑道,“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现。”
“春意你也留在这,”她眸中带笑,“他这么急,我不好耽搁啊。”
小太监闻言,身子抖了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秦大小姐有些可怕。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在前面领路。
秦芮兮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淡然自若。
走了半盏茶功夫,哪怕她再不熟悉宫中,亦觉察到了不对。
脚下这条路极窄,若有着仪仗定不能通过,且很静,耳边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秦芮兮看着前面的小太监,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绕的弯也很多,显然是想要借此甩掉她。
她走累了,索性应了小太监的心意,刻意慢了几步。
果不其然,小太监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这里未点灯,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不远处有个凉亭。
秦芮兮走过去,坐到凉亭中的石凳上,等着人来。
不多会,男人含糊的嗓音传来:“再来一杯……哪有美人?美人快些出来,否则别怪本公子霸王硬上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