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卓见他早有所察觉,便收起匕首站了出来,小心翼翼远远的绕着黑水慢慢挪近南宫烈的身边不远处。
看不出人头黑水的异样,南宫烈走回尸身处,从那被吃掉的人包裹中用刀尖挑出一个纸包,直接丢向凌卓:“拿着。”
凌卓下意识接在手里,低头看时只看到纸包上写满了奇怪的字,看不懂,但纸包内却似有活物在蠕动,吓得她将纸包直接丢了出去。
南宫烈不满的捡起来纸包,鄙夷:“不过是里面装了虫子,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至于!”凌卓直接回嘴,揉了揉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她可是最害怕软体生物,看见便毛骨悚然。
南宫烈懒得再理她,将纸包直接塞在前襟,抬脚便走。
凌卓紧忙跟上。
“小丫头,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回来看?”南宫看着一路上掉的乱七八糟的物品衣物还有被踩掉的鞋,不咸不淡的问。
“你是在场所有人中武艺最强的,与其和一群人在一起没有还手之力,不如在你身边,存活几率还能更大一些。”凌卓紧了紧背包带子。
“呵,这话有几分道理。”南宫颇为欣赏的回头打量了下凌卓:“你叫什么名字?”
“程若琳。”凌卓忙上前答道:“程容若之妹。”
“程容若?”南宫烈挑了挑眉:“是常和沈云挚凑在一起那小子,他还有个妹妹?”
“嗯?南宫先生也知道沈大人?”凌卓问,听他这语气,还是熟人。
不料南宫烈却是冷笑一声:“自然认得,化成灰都认得。”
凌卓打了个激灵,化成灰都认得好像不是太愉快的关系呀。
于是岔开话题:“先生,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南宫烈却是头也不回的说:“与你无关之事,不要瞎打听。”
“那学子是真的死了吗?”凌卓至今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死了。”
“千阁学坊怎么向他们家人交代呀?”凌卓看他态度平平,不禁追问。
南宫烈回头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这个世道能来参与学坊测试,便是渡过千难万险才能到达这里,这一路上死伤都不知多少人,在学坊入学试中就该有拿命一搏的准备。他们家人对这些早就心知肚明。即便是你,在测试中死在这里,程容若也不会怪学坊,只怪你不够格。本就是强者才能生存的世界,何来妇人之仁。”
“先生,皇朝这种事件经常能遇见吗?这究竟是什么?”凌卓没想到千阁学坊入学试这么残酷,换了个方向问。
“精怪,并不常见,你们这些学子算是比较倒霉。”南宫语气毫不客气,还有些刻薄。
凌卓自来到皇朝,早就见识过各种人物,自是对他回答也不太放心上,能问到自己想知道的,对方态度差点也无妨。
“那先生,是不是如今千阁学坊也不安全呀?”凌卓追问。
南宫烈顿住脚步回头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千阁学坊自有人来护卫,你只顾自己安全便可。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务必将你看到的守口如瓶,不要谣传。”
“先生,即便是我不说,看到的人那么多,也会引起日后多番猜测,与其让大家不明不白的生出绯闻来,不如学坊直接给个官方说法,既杜绝了谣言生事,又能平复人心。”凌卓建议。
见她小小年纪头脑清楚,南宫烈念着官方说法四个字,半晌点了点头,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待二人沿着道路一直前行了一刻钟,方走近一座巨大的城门外,南宫烈报了名号,方有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几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手举着火把,一开门便凑上来纷纷问着:“头儿,听说在山下有精怪出没?如今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这可是千阁学坊,怎么会突然有怪事发生?!从来没遇见过呀!”
“不会是这山里不太平了吧?!”
他们围着南宫烈问的热闹。
凌卓则竖着耳朵偷听。
南宫烈回头看她一眼,对旁边一个人说道:“带她去东岳那里,登记名帖入学。”
“不用随其他人一同测试了吗?”那人问。
“不用了。”南宫烈又看向凌卓,唇角拽起一抹笑,并不太友善:“小丫头,在学坊要低调些,收起你的好奇心,否则出了事,程容若可护不了你。”
凌卓闻言一怔,随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多谢南宫先生指点。”话毕,行了个大礼。
南宫烈本以为她会因哥哥受到贬低而生气,却不料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摆了摆手:“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