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想了想,道:“是府里的一个老嬷嬷。”
不过不是现在平西侯府里的老嬷嬷,而是在林家,她曾救下的一个老人。
后来她被关在破旧的别院里,说是“养病”,没有一个人愿意服侍她,只有那老嬷嬷来照顾她。
世人说投桃报李,其实是有道理的。
只是有时候得看人。
刘秉眯了眯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就算有这么一个人,顾家的老夫人也不会将其放在明姝身边。何况,明姝才十一岁,竟然就懂这些,实在有些奇怪。
“若是被别人误食了,你可想过后果?”
明姝倒是想也不想地道:“没有,”几乎立刻接着道:“不会被人误食的,马一定抵不过诱惑。”
何况,谁会吃地上黑不溜秋的东西?
“没想到子章哥哥全看到了,不过那马放得真是精妙。”
小姑娘笑盈盈的,看着他时,眸子清亮。刘秉有些无奈地敲了明姝一颗板栗,道:“不过是效仿你给马吃痹藤豆罢了。”
所以一匹疯马当街朝经亲王世子撞来,但是他的侍卫又配合巧妙地避免了大祸。
只是敬亲王世子又挨马蹄撅,又当街丢大丑,想必是极为不舒服。
真是简单粗暴又有效。
刘秉顿了顿,才道:“令令,你留在京城,多保重。”
明姝只笑着点点头。
此去山长水阔,西北烟尘莽莽,与京都看不见的争斗不一样,那里会真的流血漂橹。
……
不过几日的功夫,宝华楼便推出了一系列的珍珠装饰。
珍珠配上水精制作的花钿,珍珠做的面靥,珍珠步摇珍珠神棍簪,珍珠手钏珍珠花钗。
整个宝华楼的风格一变,又素雅又端庄,还新奇。
只是头上身上戴着的也罢了,珍珠上脸做妆容,实在新奇极了。
一众贵妇人瞧着好玩,却也没有谁主动提出要买。
“这个用来代替面靥和斜红的?”
有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来。
明姝正好从里间里掀帘子出来,恰好朝那妇人看去,只见随从都是敬亲王府的倚仗,便知道这是崔沛然的母亲,既敬王妃。
敬王妃身边有个胖胖的妇人笑着道:“大约是罢。”
敬王妃就嗤地一声冷笑出来,眼角一睃,别开脸尖声道:“这也拿来做妆容?走出去别叫人笑掉大牙。”
那妇人的笑容就有点尴尬。
斜侧一个干瘦妇人趁机走上前,笑得眼角褶子堆起,“这宝华楼,哪里比得上千珍阁?王妃您瞧不上,也是难免的。”
千珍楼是敬王妃的陪嫁铺子。
原本就颇有口碑,又因为敬王妃的缘故,贵夫人照顾生意的多,就更是日进斗金了。
敬王妃勉强露出了个笑容,怏怏地垂下眼,漫不经心道:“你们瞧罢,若不是你们想来瞧,我才懒得来。”她摇了摇刻丝的宫扇,抬着下巴撇开了眼。
“这些东西,我可瞧不上。”
明姝也移开了眼,目不斜视地走到最中央来,才对众人拱了拱手。
管事赶紧出来解释,说这是东家家的小郎,来铺子里学着照管生意。
她今日穿的是件靛青圆领大袖袍,腰系墨绿丝绦,脚蹬乌皮六合靴。长发用发带系高了,束以网巾,显得又飒爽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