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十字长街之上,有人磕头如捣蒜……”
定州安庆坊一处二荤铺小酒馆,几个泼皮闲汉正在喝酒划拳。
聊着聊着,就有人绘声绘色的学起柳二那天给曾火火磕头求饶的场景。
而在角落一张桌子上,正坐着柳二和两个小弟。
“二哥,瘌痢头那伙人也太过分了”小弟王喜低声抱怨着。
柳二握紧了拳头,又渐渐松开,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先让他们狗叫几日,等风头过去,有他们好看。”
瘌痢头罗子顺,也是这一片出名的混子,一直想和柳二竞争安庆坊老大的位置。
奈何柳二这厮有膀子力气,打架又凶狠,一直压过罗子顺一头。
后来他更是投靠了衙门口的张七爷,甚至传闻入了肃静司铜章捕头张名的眼,这让罗子顺一度绝望。
瘌痢头求神拜佛不知道多少次,祈祷柳二出门被雷劈死,不过都没有应验。
眼看着对手逐渐站稳脚跟,罗子顺本来已经放弃上位的梦想,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也不知道哪路神佛开眼,让曾火火这个煞星,不福星来了定州。
一夕之间,煊赫定州城的肃静司张家就烟消云散了。
张晋、张名都死在曾火火手里。
最让瘌痢头心花怒放的是,柳二也跟着倒了霉,作为重要证人被关进大牢。
柳二蹲笆篱子期间,罗子顺趁势而起,在安庆坊插旗立棍。
以前跟着柳二混的一帮泼皮,见他失势,纷纷改换门庭。
等柳二放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今天就是罗子顺打听到柳二在这和小弟吃饭,故意赶过来让人挤兑柳二。
他想趁机收拾收拾了这个老对手,彻底把柳二踩在脚下。
柳二混迹街头这么久,向来眉眼通透,自然能猜到瘌痢头的想法。
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也确实没什么办法,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打起来,对面那么多人,是要吃大亏的。
柳二打定主意,干脆你说你的,我吃我的,互不干涉,不给你瘌痢头发飙的借口。
见柳二闷葫芦一般,罗子顺没好气的踢了一脚身边正绘声绘色表演的小弟:“光磕头啊,就不叫几声好听的?”
小弟心领神会,一边表演磕头,一边高声叫着:“爷爷唉,祖宗唉,饶了孙子吧!”
“不光一个孙子,还带两个重孙子呢!”
“哈哈哈哈,那不是一溜孙,一窝孙!”
周围的泼皮见他学的滑稽,纷纷跟着大笑起哄。
“癞痢头,你他妈找死!”柳二身边另一个小弟孙六最讲义气,脾气也最为暴躁,“蹭”的站了起来。
他一脚踢翻身前的长凳,径直朝罗子顺冲了过去。
柳二一把没拉住,暗暗叫苦。
孙六虽然有一腔血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三两下就被几个泼皮按住了。
“小杂种,敢冲你家爷爷呲牙!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罗子顺抄起一张木凳,就朝孙六脑袋砸了过去。
孙六紧闭双眼准备硬扛过去。
却听“砰”的一声,怎么不疼?
他睁开眼钱,柳二已经冲到近前。
“柳二当了这么久的老大,还是有些决断的,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怂,再退一步就真得回乡下卖红薯了。
他随机两个健步冲到近前,一脚踢飞了罗子顺手里的木凳。
“罗子顺,差不多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都是街坊邻居,何必赶尽杀绝呢!”柳二扶起孙六,沉声说道。
到底是这一片之前的老大,尚有几分余威,按着孙六的两个泼皮没敢阻拦他。
“想平事?你还以为自己是老大呢?”
罗子顺狠狠瞪着柳二:“这样,别说我不给你柳老大面子,只要你跪在我面前叫几声好听的,我就放了你们”
“我呸!”柳二心知无法善了,冷笑一声,“猪狗一样的东西,你以为自己是肃靖司的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