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火光映照,顾与才看到少年脸上不合时宜的红晕。
咋的还脸红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他伸手去摸宋祈年的额头,果然烫的惊人。
“你这小孩儿,发烧了知不知道?”
宋祈年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只是苦涩地扯着唇角笑了笑:“是嘛,可能是伤口发炎吧,属下怎么说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的。”
顾与:“”
他怀疑宋祈年是故意的。
就是老天派来考验他的同情心和耐心的。
“你算了,我先去给你热热药,你等等。”
说完,顾与很轻地将少年身上的被子扯了扯,为了避免压到他的伤口,只能虚虚地搭在对方的肩头,随即端着药碗出门了。
宋祈年偏过头望着门的方向,眸光又黏又沉,沉甸甸地落在顾与的后背上,后者许是急着出去,根本没感受到身后觊觎的目光。
顾与很快就回来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到床边的时候轻声叫了少年一声。
“小孩儿,把药喝了。”
宋祈年的眼睛微微睁开,唇瓣干裂得起皮,喉咙也沙哑得慌:“殿下,我起不来。”
这倒不是装的,宋祈年是真起不来。
顾与坐在床边,用勺子搅了搅发烫的汤药,又放在嘴边吹了吹:
“没关系,你稍微把下巴抬起来点,我喂你。”
瓷白的汤匙时不时地撞击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少年轻轻吞咽的声音,在这夜里有些明显了。
宋祈年喝药很慢,也不知道那一小勺的药汁在他嘴里要停留多久才能吞下去,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痛苦的表情,仿佛吃的是毒药一样。
每喝完一口抬头的时候,都能看见顾与在帮他吹药,那双眼睛明亮又清澈,闪着夺取的光。
“我刚入宫去了,帮你去太医院拿了最好的金疮药。”
宋祈年眸光微动。
“那太医院的老院士可真是难搞,我用太子殿下的身份压他,他都不给药,非要我把那满柜子的中药都认全了才肯给我。”
外面的月光洒进来,屋子里并不如刚刚那般黑了,宋祈年趴在床上,盯着顾与那张白皙的脸,在月光映照下泛出白玉般的光泽,喉咙痒痒的,觉得有点干渴。
“所以,殿下拿到了吗?”
顾与将手中的空碗放下,又替少年将背角拉开,道:
“我哪儿认得出来来,看那些草长得都一样,最后实在不行,就去求了父皇,父皇拉着我硬把春猎安排了,才肯下旨让我去太医院拿药。”
宋祈年看着顾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咧开一个笑意,牙齿白森森得晃眼:
“哪儿有我拿不到的东西,听说这药擦完,第二天就不疼了,半月就可以全好。不过,父皇看我病好的差不多了,让我明日按时上朝”
宋祈年:“殿下您对我这么好,属下真无以报答。”
“所以啊,你要赶紧好起来,要变壮变强,以后要有大出息,才能回报我,你也知道我最喜欢银子了,到时候随随便便成为一个富商,给我撒钱玩儿。”
细听顾与的语气并没有多认真,但宋祈年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顾与不争权,不喜势,只喜欢钱。
那他要变得很有钱。
思忖之间,顾与已经掀开了被子,将药膏挤在手上,擦在少年背上的伤口上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