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兜里揣了那十个铜钱,背着柳条,路上又捡了一抱的柴,这才家来。
放下背篓,柴火墙东一堆,就见德正在锯木头,益哥手捧卷,守着灶台。福福洗了手,又屋里把十个铜钱拿出来,放进钱袋。
“还剩十二个,”福福念叨着,钱袋子收紧,放回枕头底下,“可得省着点花。”
粥的香味出来了,糯糯的,还带着野菜和蘑菇的清香,溢的满屋子都是。
福福深吸一口气,切了菜板上的萝卜,顿顿拌咸菜。
“姐,”福福心里正琢磨栅栏,就见益哥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歪着头,露出小脑袋,眼睛冒光,“德正哥在咱家吃吗?”
“跟着咱喝粥啊?”福福笑,看益哥顿时有些失望,不由安慰他,“等咱有好吃的,再请你德正哥家里来吃。”
福福也想感谢德正,但奈何家里是真真的啥都没有,就锅里那口粥,他们姐弟将将够吃,还是下次吧。
”姐,咱家以后有啥好吃的?“
“多的是,”福福信心满满,“以后顿顿鸡鸭鱼肉。”
小家伙一听,带着疑惑,又收了卷,不大相信,“真的?”
福福点头,“肯定的!”
只这么几日工夫,福福就晒黑了。
还是秀梅婶子,一瞧见她,盯了有一会,“以前你门都不爱出,现在是日日不着家。”
福福摸摸小脸,可不,印象中细皮嫩肉的,现在手感,嗯,皮实了。
“还是现在好,”秀梅婶子捏了捏福福脸颊,“人儿啊,精神的。你瞅瞅你,眼睛里的光啊,可是欢喜人。”
说完,又摸了摸福福头,“活蹦乱跳的多好。”
可不,这几日,福福天天活蹦乱跳的,都没空看。白天折腾栅栏,晚上就开始编篮子。
割的那些柳条,可是到了用处。
大篮子、小篮子、背篓、筐、簸箕、但凡福福有印象的,又请教了秀梅婶子,终是能编出了模样。
她也偶尔尝试新花样,编了个衣篓子,还不错。
家里的破筐烂篮子,福福也没舍得扔,稍一琢磨,就又有了打算。
找了片破布,垫在篮子底下,装了土,浇了水,又山上走了一遭,挖了野韭菜的根,栽了这两三筐。
别说,还真像回事。
只三五日工夫,韭菜就酿出了新芽,绿油油顶着嫩尖,格外喜人。
福福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勃勃的生机,才最暖人心。
福福柳条日日更是不少弄,连带着捡了不少蘑菇,挖了许多野菜,着实存了不少。
忙过了这半个来月,家里可是换了样子。
栅栏围起来了,也按了木头门,门上装了把头,能上锁。栅栏底下的野花,福福也栽了一圈,此时去了遮挡,正团团锦簇,红黄蓝绿,肆意开放。
屋檐下的柳条又挂了一茬,野菜和蘑菇也新晒了一批。墙东堆起的柴火堆,也架了木头棚子遮风挡雨。还有新折腾出来的菜地,铺了新土,房前屋后,连成一大片。
这才是家的感觉呢。
福福笑,站在院子里,细细打量。
趁着夏末,深秋之前,墙西再搭个鸡窝,垒个猪圈,嗯,还缺个装草的屋子,也需有个地。
大门里外,眼下光秃秃,还得找点东西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