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吃的急,中途又喝了一大碗的凉开水,等福福端了粥,再坐到桌前,就有了饱意,放慢了筷子,也细嚼慢咽起来。
益哥吃了一碗饭,又喝了一碗粥,刚要再盛,就打了饱嗝儿,这才放下勺子,又不舍的放了筷子,帕子擦了嘴,说了饭桌上的第一句话,“姐,这饭菜真好吃。”
福福笑,“吃饱了?”
益哥摸摸肚子,点头,“吃饱了。”
她碗里还有小半碗的粥,也不急,一口一口的抿着,等着那边的德正。
德正吃饭慢,但吃的还真不少。
米饭见了底,粥也没剩多少,等他拿了勺子,想都盛在碗里,还抬头看了眼福福,福福连忙点头,“你都吃,都吃。”
粥盆也见了底。
野菜和蘑菇没剩,大骨头却丝毫没动,黄豆德正也吃了不少,猪蹄子却只啃了三两块,还剩了大半碗。
“这个你都啃了,”福福指着碗里的猪蹄,“天太热,存不住。”
德正一愣,粥里倒了野菜的汤,“现在天气凉了些,明一早还能吃一顿。”
额。
听德正这么说,福福也不好拿着筷子给他夹碗里,正犹豫,就见益哥眼尖手快,抢了德正筷子,少一愣,碗里就多了两块猪蹄。
“德正哥,你多尝尝,我姐做的可好吃了。”说完,还笑的乖巧,又要夹,筷子就被德正抢了回去。
德正这才闷闷的多啃了两块。
这顿饭福福吃的甚好,肚子饱饱的,又解了馋,心里别提多爽了。
德正今儿又把鸡窝给盖好,再晒上几日,就能抓了母鸡养起来了。
福福收拾了桌子,院子里就开始转悠。月亮露出头,圆圆的,正缓缓高升。她走到栅栏跟前,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花儿。
是一簇不知名的红花,挂满了露水,夜晚蜷缩了花瓣,正在沉睡。
福福伸了手指,沾了叶子上的露水,凉凉的,在月光底下,泛着淡淡的晶莹,惹人欢喜。
此时的村子是安静的,远处的鸟语,近处的蝉鸣,还有一两声的狗叫,更是让这份安静显得格外静谧。
福福现在变得闲不住了,益哥挑灯夜读,她就拿了剩下的柳条,开始编。
也不屋去,只当院,坐着小板凳,脚踩着柳条,双手忙碌着。
星星渐渐的亮起来,那漫天的繁星,也带着初秋的清凉,撒了福福一身,不由得抱了双臂,屋子里加了件衣裳。
转凉了呢。
那银河迢迢,牛郎织女隔河相望。北斗七星高悬夜空,一眼就能瞧见。福福抬头望着,心里生出许多憧憬。
这神秘的天地之间,照了古往今来多少的牵绊啊!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对月能吟出那么壮丽哀愁的诗!诵出那么忧思难忘的词!写下那么千古感慨的章!
眼下,她也生了丝丝这般心境。
在天高地阔的夜空下,人,是很难不发自内心感慨的!
那高悬的月,对月的人,普照的大地,月光下的影,和遥远的人,都是一世情怀、一生难忘、一种想拿起笔写下的相思、一种想画在卷纸上的情意。
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