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广踌躇满志,急等着“山上的卫青”时,一个让他十分忌惮,十分头疼的消息传来了。
他派去找萨兰乌的衙役回来了。
人没找着。
不仅没找着,还被匈奴当间谍给揍了,而且反过来找他们要萨兰乌。说萨兰乌是“匈奸”,必须剁吧剁吧喂昆仑神,你们是同党,也要陪着被剁吧剁吧。
衙役一听,吓得差点尿裤子。
好在匈奴人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衙役找了个机会,贿赂了几个匈奴小卡拉米,才跑了回来。
衙役挨揍,李广暂时没心思关心。他头疼的是萨兰乌人间蒸发,这时时刻刻都是他头顶上的一条悬河,弄不好,随时都会决堤。
说来也怪,几路人马去找一个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匈奴,却都没传来消息。
李广现在十分后悔。他不该一时冲动,耍了个小聪明。如今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这个“不理智”所牵制。
本来想借此除掉秦星,结果秦星跑了。
想杀人灭口,又死活找不到人。
秦星,萨兰乌。
相比之下,李广反而觉得整天在城头拉稀的郭解更可爱一些。
刘彻已经忘了摩擦李广的三日之期,但取而代之的是关于郭家庄的七日之期。但李广不敢不当回事,因为失职的惩罚从马夫变成了太监。
李广不止一次地感叹,“伴君如伴虎。”
这个关键时刻,李广无法分身去找萨兰乌,更不可能去搜捕完全消失的秦星。
他很苦闷,费了一肚子劲,也没逃脱“秦星”这个魔咒。在他心里,郭解、萨兰乌只不过是疥癣之疾,秦星才是要命的肿瘤。
因为这个“肿瘤”,李广整日坐立不安,毕竟刺杀先皇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秦星是怎么变出那一段他掐死先皇的影像的。而且就当时的情形,他的确没法解释清楚。他当时就是提着剑,跪在先皇床前,秦星和霍仲孺张大嘴巴站在他身后。
李广肯定不明白什么是视频剪辑,更不知道秦星体内有个“外挂”系统,他的眼睛有记忆功能。
所以,李广总结自己还是败在见识太少。技术代差实现的降维打击,不是他这个莽夫能承受的。
比如郭家庄城墙上的黑科技,已经让他心有余悸。
李广重新捋了捋脑子里的线索。
找到萨兰乌,坐死秦星死罪,舔好卫青,灭了疯子郭解。逻辑简单了,李广觉得更容易想明白。
关键人物,萨兰乌。
李广想起了他抓游侠那会儿刘彻对他的摩擦,脑子一转,想明白一件事:官方找不到,不如试试民间。
当晚,他重新挑选了自己最信任的羽林卫,让他们化妆成老百姓,再次踏上了寻人之旅。
三天。卫青回来了,山洪没下来。
刘彻再次光着脚丫子跑出帐篷。李广也满怀期待地跑过来问情况。
蓬头垢面的卫青急匆匆地跪到刘彻面前。
“起来说话,怎么样,找到了吗?”
“回陛下,找到了,但——”
刘彻一皱眉,俄顷恢复了帝王的尊严。
“朕不想听什么但,朕要的是摧毁郭家庄的山洪。”
“回陛下,微臣想到的,郭解也想到了。”卫青不慌不忙,“郭家庄底下确实有条暗河,里面的水全来自山顶的暗泉。”
“你为何不直接切断水源。”李广问道。
“山中水系复杂,难以切断。”卫青回道。
“这么说,水攻行不通咯?”李广道。
“非也!”
“卫青,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计策一次讲完。”
“诺!”卫青道,“微臣顺藤摸瓜,沿着水系一直排查到郭家庄,郭解为了防止水漫金山,特意在暗河进口处设置了闸门和导流渠,导流渠正好通向城墙的位置。只要潜入郭家庄,关闭闸门,让水流向城墙,城可破。”
“水够吗?”李广问道。
“微臣带的人都留在山中,待山下一个信号,他们便挖开暗泉的挡水坝,以暗泉的出水量,形成一次山洪不成问题。”
刘彻听完,没有回答,而是思考着走进了帐篷。
李广和卫青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又在琢磨什么。
老实人卫青也学会了留一手。
他在山上遇到了秦星。
早就将山体情况摸透的秦星直接把破城方法告诉了他。
卫青之所以将带去的人都留在山上,也是秦星的主意,不光是为了扒开暗泉堤坝。其实,那个堤坝就是秦星做的,目的就是在郭家庄头上放一个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