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宣望向赵锦楼,轻声道:“既已查明我与大夫人之死没关系,王爷可莫要再拦我了。东西我要拿走祭奠故人,我是不会归还的。”
“你今日便要走吗?”赵锦楼问道。
“本就是顺路来取双荷璧,耽误了这么些时日,早该回去了。”段宜宣纵身飞上了院墙之上,准备离去。
“你不许走!”卓关元急忙冲过来,挥手示意家丁,大声喊道:“快,快去拦住他。”
“卓关元,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蓇蓉蛊,便随你和卓家一同入棺材吧。”段宜宣回过头,阳光洒在脸上,似有明珠在他眼眸之中。微风吹来,绿衣飘飘。
赵锦楼看着那个与自己相似年纪,眼眸却显尽沧桑的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王爷,后会有期。”段宜宣踏上墙头,一袭绿衣飞舞,拂袖而去。
“你!”卓关元大怒,“王爷,你怎可放这贼人离去!”
赵锦楼回首,朝他笑道:“他叫段宜宣,是我在天都城认识的朋友。他是独幽楼的弟子,并非千面鬼手。”
卓关元怒道:“不管他是谁,双荷璧是他偷走的!”
赵锦楼摇头叹道:“卓大人,我再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事情。他虽是独幽楼的弟子,但他精通百虫谷的蛊术。他知道你和段殊之间的往事,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卓关元一怔,不知如何接话。他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百虫谷女子,想起了她的眉眼,想起了她嘴角的笑,渐渐地与方才的段宜宣重合在一起。
“咳咳卓大人,剩下的就交给你和夏将军了。对了,不要忘了贴份公示,百姓还是很关注这个事情的。”赵锦楼长吁一口气,昂头往长廊走去,“此事已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说完,赵锦楼头也不回的从长廊离去,留下院内一堆人,目目相觑。
卓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朝卓关元说道:“向姨娘已有身孕,此事等她生下孩子后再处置。”
赵锦楼刚走到长廊边,停住脚步回首道:“卓大人,蓇蓉蛊本王也略有耳闻。其实这并非秘术,你若想了解,可找个百虫谷的弟子问一问。”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向姨娘,嘴角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府外走去。
向姨娘被赵锦楼最后一个眼神吓住,急忙抱住卓关元,声泪俱下,“老爷,我肚子里可是您的孩子。您这么些年无儿无女,我好不容易怀了您的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您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孩子的面子呀!”
卓关元缓缓闭上眼睛,摇头道:“这都是报应!报应!”
身后的吵闹声越来越小,赵锦楼踏出卓府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烈日当空,阳光正盛,他抬起头,刺眼的光线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
日落西山,天色渐昏。
赵锦楼一人坐在郡王府的凉亭内,望着夕阳。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长廊传来,他转头望去,只见陆寒轻手牵着赵锦云,慢慢走向他。
“哥哥,我们回来了!”赵锦云的小脸红扑扑的,身上满是泥渍,手里抓着一把野花,迫不及待地跑到赵锦楼身边。
“小楼,听说你今天抓到了凶手。”陆寒轻笑着走来。
赵锦楼点点头:“卓关元并不关心大夫人的死因,只想找到双荷璧,从而忽略了案发现场的一些细节和线索。”他将卓府的事情都告诉了陆寒轻,陆寒轻听后也是叹息连连。
“百虫谷不允许与外人通婚,段殊习当初无法再回百虫谷。她怀着身孕孤身一人,肯定受尽磨难,如今也算是卓家的报应。”
“陆姨,这些日子流民的事情辛苦你了。”赵锦楼关切道。
陆寒轻笑道:“不算辛苦,与当初和你萧叔叔在战场上照顾战乱百姓相比,安置这些流民要轻松许多。”
赵锦楼起身,轻轻摸了摸赵锦云的脑袋,“今日你们一定累了,快些去沐浴休息吧。”
陆寒轻点点头:“对了,昕儿去松风门,估计要半月后才会回来。他临走之前,与我说了拜师之事。”
“凌前辈同意了?”赵锦楼的眼中闪烁着喜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