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强忍着镇定,和苗予桃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缓慢而小心地从伤口上揩血。
一点点的血并不足以满足时淩的胃口,她颤抖着手,极力忍耐着,包扎好苗予桃身上的伤。
“没事了。”时淩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苗予桃,最后不等他作出什么反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苗予桃的房间。
鬼引的解药是苗予桃的血,两次失常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他不是正常人类,哪有人会成为特定病种的解药的?
时淩关上房门,无力地靠在门扉上,双腿脱力,滑落下来。
汹涌的眩晕让时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胸口仿佛堵着一块石头,压得窒息。
房间一片漆黑,时淩的体内却是意外地滚烫,血液好像都要沸腾起来。
不急?哪能不急?一月的时间所剩无几,她很快就要死去。
今天偷偷取的血不过是饮鸩止渴,她需要的可远比这需求大的多。
她痛苦地蜷缩在一起,薄衫也被冷汗浸透,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忍受着煎熬。
她没注意到,苗予桃已经追了上来,没敢敲门,只是静静地听着房门里压抑的声音。
姐姐很痛苦。
苗予桃纤长的睫毛垂着,打下一片蝴蝶似的阴影,原本乌亮的眸子染上了淡淡的紫色。
他坐了下来,背靠在门扉外边,瘦弱的身躯就像个小稻草人一样,守护着门另一边的时淩。
直至夜晚,时淩缓过来之后才发现睡在了门外的苗予桃。
“怎么睡在这里了。”时淩脸色还是很苍白,是属于病人的那种颓丧,看到苗予桃的那一刻,又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孩子还是太瘦了,没什么肉,轻轻抱一下就起来了。
但是时淩的力气也不是很大,抱他回房间用尽了一个病人所有的力气。
放下来的动作也不算轻,苗予桃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姐姐,”苗予桃坐起来,抱住她的腰:“姐姐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时淩说,揉了揉他的头。
“姐姐每次看到予桃出血,都会很难受……”苗予桃声音低低的。
时淩没有说话,只是扳开了他的手臂,轻声说:“睡吧。”
苗予桃不愿意,仰着头看着时淩:“他们说姐姐病了,很严重很严重,姐姐就要死掉了。”
时淩皱起了眉头:“谁这么大嘴巴,什么都和你说。”
“姐姐……是需要这个吗?”
苗予桃抬起了手,手心划了一道不浅的刀痕,正在往外冒着血。
鲜红的颜色混着馥郁的香气,时淩的脑子一下子就昏了。
苗予桃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尖刀,他趁时淩不注意,给自己手上划了一刀。
“你——”时淩被气息引得红了眼尾,眼中冒出氤氲是水气,仿佛堕入魔道。
这血可比那点小伤口要浓郁啊。
“姐姐,你眼神都变了。”苗予桃轻轻说着,举着冒血的手往时淩面前凑。
她眼底猩红,冷冷说道:“谁教你的。”
苗予桃灿烂一笑:“家主爷爷。”
尼玛,我就知道是这个混蛋。
“……”时淩忽然就找回了一点理智,她忍下一口怒气,静静坐了下来。
刚巧旁边有个杯子,不要白不要,她就直接当滴血容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