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江一韵伤心多久,将军府就来了一个稀客——李景程。
李景程似乎来的很着急,衣领都有些歪,“你们现在,赶快跟我走。”
“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为何要跟你走?”江一韵的声音有些哽咽。
“天亮的时候,我父皇的圣旨就到了,会按通敌卖国的罪行把将军府满门抄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景程说话的语速很快,但是这不妨碍江一韵听懂这个惊人的消息。
“你们现在跟我去京城外的一个别院,那里没人知道,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快走!”
江一韵想陪在江忠年身边,但是她没有机会,江瑜景和研遇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江一韵被安排在了别院的一间房子里。
李景程派人在将军府放了一把大火,那场火足足烧红了半边天,京城的百姓看到了纷纷去救火,但是,太迟了,即便最后火势熄灭,将军府的建筑也早就被烧黑了,一股浓浓的焦味弥漫在京城,弥漫了许久,似乎上天也在悲悯一代忠臣的陨落。
弹尽粮绝,大将受伤,士兵皆为老弱病残,江忠年这次平定边疆成为败局,可以说是李德显一手造成的。
但是在世远的谗言下,在国师的预言里,李德显认定了江忠年是勾结边疆的反贼,再加上世远呈上的那称为证据的往来信,一代名将最后竟成了奸臣。
一切果然就和李景程说的那样,李德显的圣旨在天破晓的时候送到,显然送旨的太监也没预料到仅一夜之间,将军府就成了一个残骸,但是世远给了他一个很好的解释——江忠年畏罪自杀。
李德显的圣旨一出,京城百姓皆愤慨不已,纷纷都跑到破财的将军府门前扔臭鸡蛋,扔烂了的白菜,曾经的将军府有多辉煌,此刻就有多狼狈。
——
江一韵把江忠年的尸体葬在了别院后的树林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坟墓,甚至连墓碑都没有,因为曾经是远南将军的江忠年,现在已经成了通敌叛国的反贼,人人喊打。
一开始的几天,江一韵想着各种法子逃跑,但一次一次被拦下,后来她又想办法自杀,但也被及时制止,这一切的一切造成的后果就是,她现在被暗影卫看管在一间房间里,房间里除了一张床没有任何的东西。
江一韵身边什么人也没有,明玉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现在身边唯一算得上认识的,只有每天给她煎药的折尘。
江瑜景似乎不想面对她,每次她吵闹着要见江瑜景的时候,暗影卫都视而不见。
她不知道的是,每天夜里,江瑜景会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替她掖好被子,待上很久才离去。
今天,折尘和往常一样给江一韵送药。
“折尘,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江一韵的声音很冷,她淡淡地看着给她端药碗的折尘,没有情绪地开了口。
“老夫,记得。”
折尘看着江一韵变成这幅模样,心中也不好受,他也不愿意相信江瑜景杀了江忠年,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除了劝江一韵节哀,什么也做不了。
“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江一韵如死灰一般的眼睛此刻才有了些许神采,她没有能力替父亲报仇,那她不想再看到江瑜景了,这个要求老天总归不会嫌她过分。
“这?”折尘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做得到。”不知道为什么,江一韵心中就是有这般肯定。
“唉,老夫答应你。”折尘看着江一韵眼里的希冀,有些不忍。
等他治好江一韵的病以后,便不再管这些事儿了,他要继续去找他师兄。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