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等人齐齐看去。那颗硕大的大槽牙上,被钻出了个小小的洞。一只小虫子从里面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与之前那些面包虫一般的尸假蝽不同,这只小虫全身无色透明,一挤出小洞,就膨胀开来,那质感,看上去像果冻一般。
众人盯着那小虫看了片刻,又齐齐向土墨投去征询的目光。
土墨得意地点了点锅盖,笑道:“没错,这就是尸假蝽的母体了,怎么样,是不是只要一出现,就能分辨出来?”
确实,这形象差别,也太明显了一点。可你得意什么呢?这是找到了,若是找不到,不还是瞎忙活?
叶知秋二话不说,一记早已练熟的控灵术打出,直直朝着那只尸假蝽母体罩去。
当控灵术接触到尸假蝽母体的一瞬间,叶知秋只觉得自己丹田之中,那枚“听调不听宣”的南明离火剑丹忽然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那一抖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情绪,不是恐惧,不是厌恶,不是抵触,反而,似乎是有些兴奋?
无论如何,叶知秋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在短短一瞬间的轻颤之后,剑丹就分出一股精纯的本源能量,加持到控灵术的法术之中。
剑丹并没有不配合的意思,叶知秋惊喜异常,心中也长长舒了口气。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仿佛身体多了一个外接的器官,如臂使指。
叶知秋抛出一直攥在手中的,这只骨兽的一截脊椎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兽想要复原的强烈欲望。尸假蝽母体的意识并没有被抹杀,但在他的控制之下,这种欲望被生生按了下来。
他笑了笑,在心中下达了组装的命令。一枚枚兽骨立刻动了起来,组成一只完整的骨兽。
他看着静立面前,威风凛凛的骨兽,心中很是满意。从这一刻起,这只骨兽已经完全听命于他,成为他的战兽了。
不过下一瞬间,他却微微蹙起眉头。土墨说,只有上古五灵族的灵力,才可以驾驭控灵术。他施展控灵术之时,使用的是火稞灵力不假,但南明离火剑丹之中,却是没有五灵族灵力的,可法术依然成功了。
难道说五灵族的灵力只是一个引子,有点就行?还是说,土墨在说谎?
最简单的验证方法,就是让风长平或者吕夕瑶也尝试一下,但这样做,明显会影响二人之间的信任关系。这法术本来就是人家的,教给自己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再说,要想逃出去,还得依赖这些土郭族战士呢。
叶知秋暂且放下心中疑虑,看向土墨:“墨老,这骨兽虽然已经收服了,可似乎与初衷有些偏离啊。咱不是想把这些骨头装进储物空间么?”
土墨晃悠着锅盖脑袋笑道:“恩公莫急。恩公既然已经能够控制这尸假蝽母体,自然可以让所有的尸假蝽从兽骨中退出来,这样就可以把兽骨都收起来了,等用的时候,再取出即可。”
叶知秋闻言皱眉道:“那尸假蝽呢?”
土墨笑道:“那尸假蝽从骨中抽出来,团在一起,不过药丸大小。恩人身上,难道还藏不下几颗药丸?”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暗道是自己有些左了。前世手机那么方便,出门不也得大包小包的么?他亲手设计炼制的战术服,到处都是储物空间,里面装载着各式武器。可他却一直没想过,直接将某样武器设计在衣服上,就像吕夕瑶身上加载的各种组件一样。
他想了想,直接将萧大教师的制服长袍收了起来,换上了全套的自制作战服。黄绿迷彩的上衣下裤,外加一顶八角帽,简洁又干练。
他又随手炼制了几个皮带扣,每个皮带扣里可以塞进一个小盒子,盒子便是用来装尸假蝽的。
看他这一身装束,吕夕瑶和风长平齐齐眼前一亮。
吕夕瑶单脚点地,绕着叶知秋绕了三圈,还时不时扯扯领子,拽拽袖子,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
“校长,这衣服好,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套?”她掀开叶知秋的衣襟,扯了扯他腰间的真皮腰带,问道。
叶知秋拍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你是哪看出好来了?给你你穿得上么?”
吕夕瑶笑嘻嘻道:“嘿嘿,我觉得这套衣服和我风格挺搭的啊。”
叶知秋偷偷瞄了她一眼,不得不说,以吕夕瑶这身材,这脸蛋,这气质,这造型,如果再穿上一套紧身的作战服,那绝对迷倒众生,不愧机械女神之称。
他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应道:“行,到时候给你定制一套。”
吕夕瑶立刻心满意足地连连点头。
眼看被她捷足先登,得偿所愿,风长平急忙凑上前来:“嘿嘿,叶子啊,给我也搞一套呗。”
叶知秋瞥了他一眼。剑修穿迷彩?这形象,得有多怪异啊?不过既然吕夕瑶都答应了,不答应风长平,肯定不合适,干脆也就一起应承了下来。
而且,他还生出了一个想法。他的前线战大和萧大已经分家了,他这全校师生继续穿着萧大校服也不合适。而且,负责校服炼制的炼器师们,全都跟着赵有升去了御南。再想炼制出之前那样的校服,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必要。倒不如,干脆就将这迷彩服作为萧山光复前线战斗大学的新校服。
已经明确了尸假蝽母体的藏身之处,叶知秋如法炮制,在另外几只骨兽大牙之中钻洞寻找。这些尸假蝽母体果然完全都是同一个思路,果然都藏在大牙之中。
而他自己丹田之中的剑丹,居然完全不排斥这种自我削弱的行为。按照土墨的说法,一个人类的金丹,最多可以进行十次控灵术,这相当于将自身金丹削弱十分之一。听起来不多,但实际上已经非常严重了,相当于将金丹降低了两个档次。
就在叶知秋成功完成三次控灵,开始寻找第四只尸假蝽母体之时,冰狱再次发生了移动。迎面,不是实心的冰坨,也不是空心的冰室,而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那极致的黑暗中,闪烁着一点一点,幽绿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