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谁在他的耳畔低语,森森然的声音,他却没有一丝害怕。
“战争……是必要的,牺牲也是……哼,他会醒悟的,他早晚会明白我们应当怎么做,他早晚要来完成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样的战争不足以让他明白,那就是他的家人,从他的父母到他的子女。茕茕孑立,总该给自己想想了。
真是愚蠢的利他主义者,不因自己的意志而活着,依靠所谓的信仰,所谓的家人,呵,真是可悲,作为一个人却没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这都是他自找的……”
梦中的莫名对着那个声音宣告,他并不后悔,他问心无愧。
他从来没这么冷血过。
他又听到了敲门声,再次打开门,外面什么也没有,是一片的漆黑。
他回头看看窗子,窗子外是明媚的阳光,草地与大树。
“你做得很好啊,没有什么崩塌了。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忏悔呢?”
这是他从没听过的声音,同刚才的呢喃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你这样一个……战犯……”
战犯两个字就像噩梦的轮回,在莫名的耳边来来回回游荡着。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对于这种游荡的声音充耳不闻。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喧闹,渐渐变成人们的惨叫声,哭泣声,咒骂声,就像索命厉鬼一样,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脑海里叫嚷。纵使他再淡定,可仍旧承受起了百爪挠心的煎熬。
在这样的骤厉的喧哗中,他被惊醒了。
天衡山上阳光很充足,他在帐篷的阴影里,外面的世界光影斑驳。
他睁开眼,心跳的就像送仙典仪当天擂的大鼓。他眼珠转动了一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事物,方才的一切都还在他头脑里回映。
“嗯?”
他突然感觉不对,现在的他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体内的那些诡异的能量也被摧毁了个七七八八,他能感觉到,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在。
他赶紧翻过身来,就见帐篷前的草地上,仍旧躺着一个身影,不是别人,居然是甘雨。
莫名一个轱辘起身,赶紧上前去查看。
甘雨呼吸很均匀,没有什么异常的——她真的只是在这里睡觉。莫名实在是摸不到头脑,他轻轻摇了摇甘雨,却不见她有苏醒的迹象。
但是就这样离开,莫名又担心甘雨会出什么事。毕竟荒郊野外的,这么大一个甘雨,让某些色胆包天的家伙或者丘丘人之类的怪物发现,岂不是很危险。
他坐在一边,为熟睡的甘雨警戒。
“甘雨小姐……”他仔细盯着甘雨的脸庞看了一阵子,精致的五官,玉瓷般精美的皮肤,连他看了都会沉迷,更不要说那些没什么底线的盗宝团之流了。
他赶紧转移视线,不再看甘雨。这种冒犯的行为让他的心乱跳,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盯着异性看过,有一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和心理上的悸动感。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让这样美的事物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