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鹏,你本性孤傲,从不肯承认别人比你好,在府学的时候大家尚且谦让你器重你,愿意为你遮掩庇护,有难处同你一起担当。
“可若入仕为官你还改不了这臭脾气,他们凭什么因为你招惹一场无妄之灾?你又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所想所做,值得他们同你共患难?”
贺鹏想到今天那位姓林的生差点死过去的模样,心里也暗生后怕,脸涨得紫红,却还是没忍住嘴上刻薄:“我乃嫡出独苗,自然不用像奸生子一样,处处看人眼色……”
啪!
一记绵软却用足了劲的白色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贺鹏捂脸闷哼了一声,眼下已经青了一片。对上许澄宁冷冷的眉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另一边脸也挨了一记掌掴。
这次是李少威打的。
他觑着许澄宁脸上虽然平静,手却悄悄握成了拳,心里一揪,看向贺鹏眸色更冷。
“平日看在你是同窗的份上,我敬你三分,莫要以为我怕了你!再敢对澄宁信口雌黄,我绝不会放过你!”
“阿澄,我们走。”
他揽着许澄宁离开,徒留贺鹏在原地,一脸懊恨地跺了跺脚。
“他胡言乱语,你别在意。”
许澄宁回以一笑:“我无事。”
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外界对她身世的猜疑就没停过,她早就习惯了,如今的她,也早不是一句奸生子就能伤害得了的人了。
“我们把城东这片走一走,明天再去贡院。”
李少威含笑道好。
谢府家宴。三房人分坐两桌一起用膳。
二老爷问起今日进宫的事。
谢老国公道:“是为了会试之事,皇上与礼部商议让我做主考官,只是怀瑾要下场,我便拒了。皇上便点了童阁老为主考官,最后选出来的考卷让我过一过眼。”
曹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四姑娘谢琼雯嘻嘻笑道:“祖父可不得避嫌,不然等二哥考了状元,外面都说祖父徇私可如何是好?”
大家笑起来,谢容斐轻声指责道:“胡说什么。吃你的饭。”
曹氏笑道:“可不是,不然你二哥考不到状元,可是要罚你的!”
说着往侄女碗里夹了一只大大的狮子头。
“哪里胡说了?昨日柳二小姐还告诉我,国子监柳祭酒说二哥极有希望拿一甲呢,那些个学生个个都抢着要二哥的画和手稿,想沾沾曲星的才气呢!”
谢容斐从小读就好,名号不光在京城响当当,在人才辈出的谢氏一族这一代里也是佼佼之辈。
去年乡试他考了第二名,力压了同为京城三公子之一的平襄侯四公子梁兆琦一头,风头无两。
而案首却是一四十多岁的老生,据说身子骨不大健朗,过了乡试却不一定能熬过会试。
要知会试一连考九天,考一场都得去了半条命,老生还想拿前几名是不大可能了。
“京城三公子,平襄侯府明玉公子,余侍郎府珠玑公子,却以二哥瑾瑜公子为首,既是三绝之首,二哥不拿状元谁拿状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