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声音有气无力:“殿下……我、我杀人了。”
“禽兽不如,死了何妨!”
他盖住许澄宁的眼睛,持剑一挥,吕贾瞬间身首分离,头和身子都没动,只是脖子间多了一道利落的切口,墙上一片利落的血迹,溅得又高又细。
秦弗拦腰将许澄宁抱起,许澄宁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脚下垂,头向后仰,像挂在他臂弯上似的。
秦弗将她的头扶好靠着自己的胸膛,然后一路抱着轻飘飘的人回了自己的客房。
吕贾死的那个房间,乃是相并的另一座楼,与这边只有一条廊道相通,难怪这边听不到动静。
秦弗把她放在锦榻上,自己翻翻找找,摸出了一个瓷瓶。
“闻着,可以暂缓身上的药效。”
许澄宁深深浅浅地嗅了几口,果然感觉有一股温温的热力散开,手脚渐渐有了力气。
秦弗一直看着她,长发披下来,她完完全全是姑娘家的样貌,柔美娇艳,加上此刻绵软无力,女儿态尽显。
他早就调查过,这个吕贾男女不忌,许澄宁男生女相,恰对了他喜好了。
“殿下,又得您救了一回,草民感激不尽。”
秦弗正翻看她带血的衣袖,嗯了一声,看手臂和手指上横七竖八多了几道刀痕,一管细小的皓腕已经被扭得青紫,他皱了皱眉。
许澄宁有些冷静下来,开始有些担忧:“殿下,吕贾背后有靠山,我一时冲动杀了他,可会给您添麻烦?”
“你怎么知道?”
“长安府曾有个商贾,名叫黄忠明,我小时候差点被他强买下来巴结一个扬州富商,那个富商,就是吕贾,他见过我小时的画像,认出我了。”
“当年,黄忠明打死了我爹,官府都没人敢管,如果吕贾只是个普通商人,黄忠明不可能逍遥法外。他的黑市买卖,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顺顺当当。”
秦弗看着她的脸,然后又移开目光。
“吕贾有两个妹妹,一个是安王的侍妾,一个嫁给了安北都护司马。”
“安王?”许澄宁不可置信,“安王也有成事之心?”
秦弗道:“安王与端王乃一母同胞,而潘司马,是高敬的奶兄。”
“高家……”许澄宁沉吟道,“所以,高家意图参与党争,他们选的,是端王。”
这很符合高家的作风。曾为世代权宦的第一世家,对权力的渴望仍在蠢蠢欲动,想借着这一场夺位之争,再给家族延续数代荣华。
所以,强势的寿王不好掌控他们不会选,被巨贾把持的宁王他们不屑选,身份正统、却才能平庸的端王,才是最合胃口的上上之选。
“这么说,吕贾算是端王一派的人……糟了!”
“怎么了?”
许澄宁自责道:“本来您只是得罪宁王,端王那边尚可徐徐图之,现在两边都得罪狠了,两方夹击,前有虎,后有狼,岂不是更艰难了?”
秦弗低头看着她,轻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本就是他们先冒犯,遇到这种事,总不能让你忍气吞声。”
“何况吕贾不死,端王党也不见得收敛,我们在客栈遇到的那拨刺客,十有八九,是高家派来的。”
许澄宁恍然大悟。
“不管怎么说,道理都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圣上不会偏向他们。”
说到这,秦弗把单左喊了进来。
“让刺史请大夫过来,另外把吕贾的尸首和那个婢女,给他送去,告诉他,吕贾胆大妄为,调戏孤的爱姬,已经伏诛,让他看着办。”
“爱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