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几人听了笑道:“没规矩。”
婉儿又催着过去吃早饭,二人方收好信,移步进去对付了几口出来。
又至厨房后面竹林间看了回羊后,复回前头说要去挖酒。
此时,章墨已磨好了刀,起身笑问:“不看我宰羊?”
姐妹俩哪敢?忙呵呵道:“还是挖酒要紧,无酒不成席嘛。”
婉儿出来道:“你们怎么才吃一点?再吃点,天冷,一会饿了肚子冻着了。”
两人皆回:“不吃了。”
李大海在屋里头正和着面,又笑问:“敢不敢把你爹和大伯埋的女儿红挖了?”
青竹转身到门口应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是他们不敢让我知道埋在哪,要知道,早挖了去了。重阳俩老头喝多了,我套了半日话也没能套出来。你们又不讲,这会又来说风凉话,勾人酒瘾,故意气人。”
说得大海几人都笑起来。
章墨笑道:“快去吧,当心着点。”
于是姐妹二人先回温锐这边说了声,又逗了一回她小弟青云。
方往前头出了前院,下了石阶,朝西边梅花坳去了。
那边有大片大片的梅林,林间有一处所在,是梅落天酿酒的作坊,隔不远是梅惊雪炼药的药庐。
二人先就到了作坊,各提了一把小锄,各挂了两坛新酒,便摇摇摆摆嘻嘻闹闹地朝埋酒地去。
两人且挖了酒,换过坛子绳,又埋下新酒。方拎着酒往西边镜月湖去把泥巴洗了,再净了手擦干。
青竹只立在石上搓着手感慨:“这么刺骨的水也不懂结冰。”
惊雪收起手帕,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揉搓起来。
青竹又笑道:“你的手总不冰,还这么暖和。”
惊雪道:“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吧。”
青竹道:“自你那寒疾没再发作,身体越来越好了。记得小时候,你那小手比这湖水还冰呢。”
惊雪笑道:“是呀,那会是你给我暖手,现在我给你暖手。怎么样,暖了吧?咱们折梅去。”
闲话了几句,两人先将酒拎回作坊,再流连回花间去折了梅,方捧花提酒往回走。
正路过她们房子底下时,青竹突然笑道:“等等。”
说着便走到崖下,把一坛酒摆在她屋子窗户正下方,又把坛子的绳摆好,方回惊雪身边。
惊雪见状,笑道:“又是这把戏,难不成今天还不够你喝的?想婶婶也不会拘你。”
青竹笑道:“一码归一码,不怕一万,还怕万一。晚上咱俩小酌几杯赏月”
惊雪道:“你确定会有月亮?没准还下雪呢。”
青竹歪着头道:“那就看雪儿呀。”
惊雪笑了笑说:“别扯,鬼机灵的。”
姐俩说笑着回至家中。听温锐正在阁楼上教云儿读。
婉儿、琪儿则在厅里收拾家务,见人回了,笑说:“果然折了梅,这梅花真好。”
说着,接过她二人手中的酒,顺势抹了抹坛底后置于桌上。
温锐且放下,带着云儿下来赏梅。
一时,姐妹二人将梅花分了。又将一枝大品红梅插在正堂高案上的瓶内,蓄了几把雪水,几人站开观赏一阵。好不赏心悦目。
青竹点头笑道:“好看!剩下的就是我和雪儿的了。娘,我们先回去插好再来。”
温锐嘱咐:“再上去叫你爹和大伯别忘了时辰。”
两人应声出门,温锐又忙喊住。出来将她二人斗篷帽子里兜着的雪花梅瓣拂扫干净了,方又道:
“行路小心点,上面阶滑。”两人应着,方捧花去了。
回到住处,梅惊雪推门进了房。
房北边墙是一架;南边墙是一架子草药——有太阳时便搬出小院晾晒;西边连着卧房是一扇格子架式圆门,架上摆放着很多瓶子,里头装的是各种丹药;东边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下有一高案,案上供一香炉,炉侧摆一素瓶。
梅惊雪取瓶蓄了点水,挑一枝绿萼插于瓶内,方对着画像里的女子说道:
“娘亲,今日爹爹寿辰,这花是女儿给你折的,我也折了一枝绿萼给自己,就是娘亲当年亲手栽的绿萼,开得可旺了。但没有爹爹的份,就咱娘俩有,明天还折些来。”
正自说着,听青竹那边喊:“雪儿过来看。”
惊雪又对画中人笑道:“是青竹丫头喊我了。”
于是,拿了另一支梅花回卧室这边插好,推窗一看,见青竹正拿绳钩钓那坛子酒。
惊雪欢心一笑,说:“慢点,别碰到山石上了,我现在过去。”
说着,慢慢合上窗户,仍从房出来关上门,蜿蜒攀爬到青竹这边。
登上小院,见青竹已将酒钓上来放桌子上,正坐着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