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轮到他头上了,他才知道,这事多少有点道理。
钱还真是不能缺。
陆满月为了保住工作挣那份工资,被人欺负成那样都忍气吞声的,不就是因为没钱么。
钢厂附近也有一些山头,止血的草药山上背阴的地方一般都会长,魏定邦提了个小镰刀就去最近的山上挖草药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陆大山左看右看,翻开席子在垫着的稻草里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一个红布袋子。
“过来,拿着。”
陆满月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眼一下子就直了。
一只生了锈的铁皮青蛙,她上小学看到同学有自己也想要,跟陆大山提过一回。
李芬说饭都吃不饱,还要青蛙,转头背着陆大山就把她打了一顿,还掐破了她腿上的皮。
那是大夏天,那伤处一沾水就化脓了,可是李芬怕被陆大山发现,愣是揪着她去沾水洗浴,然后不给处理伤口。
后来,那一处的肉都腐烂了,被李芬用在炉上烤过的刀一刀给剜掉了。
所以,她的腿上就少了一块肉,多了一个坑儿。
她想跟陆大山告状,李芬却时时刻刻都盯着她。
有一回,她就提了一个掐字,就又换来了李芬更狠的打。
那之后,她的腿上就再也没少过伤。
再后来,她再不敢开口要任何东西了。
陆大山把铁皮青蛙的脚按了一下,它就在床上跳了一下,“看,你想要的青蛙,我其实十来年前就买好了,但是怕你妈说,一直没好拿出来。
还有这个,弹簧蝴蝶,买的时候价格还挺贵,我忍了三个月没抽烟才攒出钱来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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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楼下冬冬戴在头上的时候,你总是不自觉的去看,就知道你也喜欢。
还有这五块钱,是捡的,这就是爸爸能给你的全部家当了。”
陆满月看着眼前的东西,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个家里,她在李芬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爱,只有陆大山,让她觉得这个家还有一点点温度存在。
“你说你妈那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几十年都捂不热呢?
嫁给我二十一年了,还是一心一意为着娘家,有时候真觉得她那样的人,根本没把我当男人。
你想要的东西她全都不准买,我偷偷买了都不敢拿出来,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憋屈,要不是想着离了婚,我又不会带孩子,总归是亲母女,总比再找一个后妈的强,我早把她离了。”
陆满月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两下。
亲妈么?
这样狠毒的亲妈,说不定还不如后妈。
借着这个话头,她试探性地问陆大山:“爸,你说,我真是我妈生的么?”
“那肯定啊,你是我亲闺女啊。”陆大山斩钉截铁道。
陆满月颦眉。
陆大山沉浸在回忆里,满脸的慈爱。
“不过,你出生的时候我们还在乡下务农,你妈怀相不好,要生的时候我怕出事,我背着你奶咬着牙借了好几家才凑上了住院费,把你妈送城里医院来生孩子。
当时医院里没床位的,开始是睡在过道的加床上的,后来有个住单人病房的女同志见我们可怜,就跟医院说了说,让我们把床移到她病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