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感觉你这一天的,好辛苦呢。”
“呵。”盛楠冷笑一声,怼道。
“不辛苦,命苦。”
萧爱国被狠呛了一口。
“你这不是都休息好几个月了吗!我还累死累活的运那些个要命玩意回来呢!”
“哦,那我还管着一家六口人的吃穿住行呢,挣得都不够花的快,你再运的慢点我就要去卖血养家了。”
盛楠张口就来,说的萧爱国一愣一愣的。
听到盛楠这么说,想到她们家的情况,他犹豫了一下。
一旁的周照生忍不住笑了。
他斜了眼萧爱国,摆了摆手。
“既然都说定了,那明天再让爱国带你过去,这边的事交给你们,我回市区那边继续上班了。”
“行。”
盛楠麻溜的,迅速的,飞快的准备滚蛋。
原本还想着扯她一起吃顿饭的萧爱国无语的要死,最终还是出于人道主义亲自护送她回去。
周照生站在原地,看着隔得天南地北的走在一条道上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了一抹笑。
天冷了,要是京市这个时候,早就下雪了,虽然因为全球气候变暖,没有往年的冷,但也能在楼上看到一群小孩和大学生搁下头打雪仗。
往年的这个时候,盛楠应该可以脚踩地暖,坐在温暖的大平层里煮一杯手磨咖啡,然后享受自己的假期。
如果可能,她还可以买一张飞往马尔代夫的机票,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大好人生。
而现实是卷生卷死的她连装修好的大平层都还没睡过几天,先死在实验室里了,现在不仅穷的响叮当,还有了五个妹妹要养活,穿着快破了洞的布鞋,随便一阵风过来,那冷风都能穿透她的皮囊灌进她的骨髓里,冻的她一个激灵。
“就在前头了,你自个回去吧,要有啥事就和我说,以后你在这是归我罩着的。”
隔了个大道转过去就要到地方了,萧爱国说的义薄云天,盛楠听的只想说。
妈的智障。
敷衍的点了点头就往新家的方向走。
可能是因为太冻,怕冷的盛楠蔫巴的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年幼时在孤儿院长大,那时候北方的冬天,一个屋子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暖和的要命。
可人越长越大,躺在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
盛楠是唯一一个到成年才离开孤儿院的孩子。
开始她也被领回去过,后来人家生了儿子,就看不上她这个假闺女了。
退货在孤儿院是常有的事。
可盛楠的性子比别的都犟,脾气又臭又硬,认定了死理后怎么都不愿意再被领养。
等大了点,人也不愿意要一个会记事的孩子了。
还好盛楠还算懂事,自觉帮着院里照顾起了孩子,才有一口饭吃。
等到了读的年纪,院里得了某个大集团的资助,她有了读的机会。
那时候盛楠就知道,读是她这样的人唯一翻盘的机会。
她一边在孤儿院干活一边读,在冬天缩在走廊里点着手电筒写作业,冷的手都僵了,牙齿都快磕碎。
等她真的熬出头的那天,孤儿院为她拉起的横幅,院长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挂满了真真假假的笑容。
一朝回到解放前。
就算是盛楠这样的心性,都难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