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以你他妈再不帮我照着点,我夜盲上路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小林说出了今夜的第三声卧槽,立马乖乖的替盛楠照起了路。
小姑娘紧抿着唇,双眼死死的盯着前路。
‘盛男’当然不会开这种老式汽车,可盛楠这个闲人好死不死的真研究过车,还见小林开过几次后记在了心里。
而且她虽然夜盲,但她有着极其强悍的记忆里,也得于那大半年为了碎银几两干的投机倒把的活,她闭着眼都能把这一段路摸透了,而每次坐牛车回来时她也下意识的在记路。
只要这一路上变动不大,盛楠还真能摸着黑开过去。
车内是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能想到,盛楠竟然会开车。
小林震愕不已,解诚则是紧紧的扣着程婆子的手,低声絮语。
牛车两个小时的路程,盛楠开车半个小时终于赶进了镇里。
她甚至一路通畅无阻的开到了镇上的医院门口后,猛的踩住了刹车。
“卧槽……”小林讷讷然的瞪大了眼睛,已经不会说话了。
如果他没记错,他只载了这小姑娘来过一次镇医院。
她这就记住了?
盛楠压根没时间解释,也懒得解释,直接说了声下车,小林才惊醒过来。
他跳下车,率先背着已经再次陷入昏厥的老太太冲进医院。
盛楠原本想跟上去,又想起了什么般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男人失力的倚在车里,裤管上的沾满了污泥,盛楠这才发现他上身只穿了件薄毛衣,面色惨白如纸。
嘶。
到底是个病号。
盛楠翻身回去,走到了车边。
“你没事吧?”
解诚摇了摇头,眼低低的垂着,透着沉沉的郁气。
随后像是迟钝的想起了什么,又低声说了句谢谢。
二十几岁的男人,在盛楠眼里也还是个年轻人。
她犹豫了一秒,伸手触上了男人的额头,又在人家闪避之前缩了回去。
盛楠心想着,人都打着哆嗦了,这么冷的天,别给冻出毛病了。
祖孙两一个两个的。
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围巾,咬牙先摘了下来给人围上,才隔着衣服一把抓住了那手腕。
“外头冷,我扶你先进去。”
肩头的围巾还带着体温的热度,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
解诚拧着眉沉默了片刻,狼狈的低下头,又道了声谢谢。
天冷又潮湿,他的病腿在这一刻更加痛苦,在盛楠的搀扶下,他一瘸一拐的往医院里走,尽力不让自己冒犯到身边的小姑娘。
冷风从衣领处灌进,身上的雨水更是泛着刺骨的寒气,盛楠冷的有点受不了了,伸手就搂住了男人的腰,将半个身子都贴了过去,牙齿打着磕巴。
“走……走快点!”
解诚浑身一僵,尴尬的将手搭在了那消瘦的肩头。
小姑娘还没他胸口高,头发湿透了,浓密的眼睫上都是细小的雨珠,挺拔的鼻梁起伏着,鼻尖处翘起,坠着一滴雨水。
解诚眼皮子颤了颤,挪开了目光,又一次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充耳不闻,缩着脖子,大半张脸都快埋在他的胸膛了,还不忘骂一句。
“妈了巴子的,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