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金陵这种大城市,最多也只有两三家。
除了出售法器,店主因为是本地人,对地面熟悉,往往也兼着出售情报,例如一些灵异公案的线索。
往往有法师来到一个城市,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冥店,有了物资保证,才能有底气地去捉鬼降妖。
冥店很好找,按照行规,都会在门外墙上悬挂一串铜钱——
方才进门之前,吕小阳就是看到这串铜钱,才判断这里是一间冥店。
“不过元哥,据我所知,金陵的冥店,不是一个叫……赵坨子的开的吗?”
“赵坨子是我老师,前几年,他被一只女鬼吸干了……所以冥店给我继承了。”
吕小阳怔住。
张七手早年来金陵时,跟这个赵坨子有过业务往来,因此在吕小阳下山之前,给了他赵坨子的信息。
吕小阳一直没腾出工夫联系呢,没想到人已经挂了。
而且还是“被女鬼吸干”这种信息量巨大的死法……
“对了,吕小阳是吧,你是什么境界?”
李朝元问道。
然后不等吕小阳开口,接着又说:
“道童境界有的吧?”
“这……有的。”
吕小阳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
“那够用了,到时候你就站门口,万一它要跑,你只要拖住它十秒钟,我就能缓过手来。”
这时候李朝元换好了衣服——一件水月道袍,头上还带着纶巾,俨然一副全真道士的打扮。
“元哥,你昨天不是说,你不是道士吗?”
吕小阳疑惑不解地问。
李朝元冲他眨了眨眼:
“本来就不是,穿这样,是给东家看的,这样比较像是大师,明白了吧?”
吕小阳无语。
“有没有我能干的,我不需要五百,两三百也行。”
陈浩凑到李朝元跟前,毛遂自荐。
李朝元挠了挠头,指着地上那口棺材,道:
“不然你给我刷漆吧,刷的好给你五十。”
“五十谁干!还不如我跑几趟外卖呢!”
陈浩一脸嫌弃。
正说话间,一群人闹哄哄地闯进了院子:
几个男的,按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往大殿这边走来。
女子看着身材娇小,力气却是出奇的大,好几个男的都差点按不住她。
“来了来了,干活!”
李朝元抖擞精神,迎了上去,让人把那个发疯女子押到偏殿,先找来一条麻绳,将她捆在床上坐着。
吕小阳站在门口,挡在女子的那些亲属前面,同样好奇地看李朝元如何作法。
李朝元搬了个凳子,在女子面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点的拨浪鼓,用力摇了起来。
鼓声,透着一股让人很舒适的韵律。
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的女子,随着鼓声的节奏,逐渐安静下来,甚至脑袋还跟着鼓点,一晃一晃的,特别享受的样子。
李朝元敲了一会鼓,转身拿起一根老长的烟枪,点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突然就开腔唱上了:
“胡黄常蟒白柳灰,鹰熊狼蜈虎豹龟,清风烟魂与悲王,牛鬼蛇神凑一堆……”
“您是胡来还是常,是清风是悲王?或是灰,或是黄,或是白柳或是张,小人我眼神不好使,还请老仙划个场……”
声调高亢,一个字拖老长,有点像唱戏似的。
“我去,这一套一套的,跟朗诵诗歌似的,啥玩意?”
陈浩好奇地询问吕小阳。
“跳大神……”
吕小阳到这时才知道,原来李朝元是出马弟子。
东北出马仙,算是道门佛门之外,最大的一个流派。
不过因为作法的形式不同,彼此间很少会有接触。
像金陵这种大城市,最多也只有两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