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府学的头两个月,众多新进秀才都是十分的规矩。
巳时开课时,训导到座,诸生行二拜礼,拱手拜见。
等训导说着“坐下”众人才敢落座,前列的位置都是先到先得,众人都是君子,万没有互相争抢的意思。
讲授经义与八股的训导毕竟都是举人出身的,教学的水准摆在那里。
李宁安每次月课听下来,总能发觉些可取之处。
正所谓取百家之长,扬自身之短。
可是不知怎的渐渐地,新晋秀才们熟悉了解府学的规矩后,在课堂上便开始呈现懈怠的姿态。
众多学子更是很懒散,更甚者会私下交流,教谕对此则是毫不在意,学不学是这群人的事,他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若是考试不过关,到时有他们的苦头吃,被清扫出府学,可就怪不得他了。
还有些人打着会聚集的名头,结伴前去烟花之地一醉方休的皆有,并不在少数。
黎敬浩倒是想去,只是他身上没有钱,每次眼巴巴的看着李宁安,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
李宁安直接偏过头不去看他,赵琪虽说家中富裕,但自身没有这方面的恶习。
眼见俩人都不肯出钱,黎敬浩只得窝在房里闷着头读,他倒不是醉心于此,毕竟黎家的家教摆在那。
只是从未去过,很是好奇。
要不是与父亲对抗,跑来了府学,怕是他还要被拘在县城里学习。
这日,李宁安回到宿舍,恰好撞见有人正与黎敬浩拉扯,说是要请他去醉烟楼里去参加场会。
黎敬浩本想去见见世面,只是看到李宁安回来,连忙推辞道自身肺腑不适,要留在府学里修养一段。
“可是你若不去,岂不是不给那些士子面子,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会,再说了只是过去坐一会儿,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李宁安上前挡了一道,说话间就要拉着黎敬浩去看大夫,那人只得悻悻地离去。
黎敬浩面上有些尴尬,对李宁安不知说些什么。
李宁安进了宿舍,“敬浩,一定要坚守本心,再者说,此人绝不是好人,我听府里的其他秀才说过,他总是找些冤大头去酒楼里吃喝,最后把人往那一撇。
怕是身上的财物都得压那,若是还不清,把事情说给了你父亲,到时如何自处,我看你心中明了。”
黎敬浩低着头,心中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顿。
眼看李宁安进了宿舍,他忙追了进去。
起身拱手,说道:“多谢宁安劝戒,只是我属实是很好奇,难道你不好奇吗?”
“哪有,此等烟花之地,最是该我们唾弃。”
李宁安强装认定的说了一通。
黎敬浩眼看他眼神闪躲,便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其实李宁安倒是真的不感兴趣,这种地方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干什么的,青楼里除了清倌便是红倌。
他们自然不会去找红倌,只是看着这么些个女子沉沦于此,多少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