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带着林平直接去了自己的幽欣阁。
“大哥,你不觉得你这院的名字应该改一改么。幽欣,忧心的,看你天天忧心个不停。”林平一副散漫的样子跟着进了院门,“也不知道爹他怎么想的,就取咱们名字的一字来取院名,你瞧我那清平阁,清平,清贫,唉,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很缺钱花啊。”
“你少在那贫嘴,我问你,昨晚去哪了。”林欣一坐下,便冷着脸问。
“昨个心情不好,便去春香院听小曲去了。”
“你当我信你,刚才你从哪个方向回来的,当我没看到。”
“你看到那还问,”林平回道,“大哥,你总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做事,不觉得无聊吗,我啊,真替未来的大嫂担心啊。”
“我分明说过,悦儿未完婚前,别私下见叶宁的。”林欣冷言道,“眼下你是嫌事不够多吗?”
“不觉得啊,不就是妹妹不想嫁人这件事而已,哪叫事多。”林平不以为然,却叫林欣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真当逍遥王是吃斋的?”
“他吃不吃斋与我何干。”林平笑道,“我啊,只关心咱们妹妹想怎样。”
“林平,”林欣怒了,“你当真不知道这个人,不是五皇子能比的吗?”
“大哥,你当真不懂情啊。”林平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悦儿的事,我只是出于哥哥的关心,并未与叶宁谋划了什么事,我只想听悦儿如何说。若她当直不愿意嫁,作哥哥的,能帮则帮。若她愿意嫁,做哥哥的,也是能帮则帮。”
“当真没有谋划什么?”
“大哥,我虽然不如你,但也不糊涂,妹妹她想怎样才是重要的。难道我心里觉得她应该跟叶宁在一起,就不管她的想法,硬是强将她跟叶宁拴在一起。或者是觉得王爷不好对付,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绑也得绑上花轿?”
看林欣在那不再言语,林平便又说道,“大哥,我昨个喝了太多酒,就不跟你聊了,我先回房睡觉去,午饭你替我跟爹娘说声,我就不去了。”说完,便回清平阁睡觉去了。
林平走了,林欣却还在想着,自已倒不如林平了,林平至少有想过,去试着考虑林悦的想法,而自己,总是站在一个角度,想着如何做才是最好的,然后要求弟弟妹妹去接受。一想到这,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当真不懂情吗?曾经有个人也说这么说过。当初娘不喜欢她,于是自己便她说清楚两人不再往来,离别前,她说过,“林欣,你太冷静了,冷静的考虑任何一件事,不带半点感情,让人害怕。庆幸你我没有缘分,今日离去,日后也别再相见了。”自那日后,他们便真的没有再见过面了。
林欣强迫自己不再就这个问题想下去,转身去了前院。这次午饭便只有林欣与林如风夫妇二人,林易也出府去了定国公府。一时午饭后,林欣便求了林如风想去见林悦。林如风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同意了,于是林欣便去清平阁拉着林平一同去了。
“咱爹打的?”林平看到那微肿的脸便问道,林悦只是点点头。
“到底是练家子啊,下手也没个轻重,昨个打的,今日也还没消。”林平挖苦道。“还疼不?”
“没事了,”林悦淡淡地说道,只是昨晚这脸却是疼得她有点睡不着。“三哥呢?”
“去外公家了。”林欣说道,“你怎么又生事了?”
“大哥哥还是老样子,总爱教训人。”林悦笑道。
“唉,你们几个,有哪个能让我省心的。”林欣想了下又说道,“你当真不愿意嫁与逍遥王?”
“不只是逍遥王,就是叶宁,我也不想。”林悦说道,“哥哥也别以为我是想嫁与叶宁才不愿嫁的。”
“女孩子家的,终归要嫁人,你这又是为何。”林欣问道,而林平却是坐在一旁不言语。
“就是因为你们总说,女孩家的终归要嫁人,所以我才想说出家,出家了,就没人总是说嫁人啦。”
“胡闹,出家是好玩的事吗?动不动就想着出家。”林欣生气地说道。“你到底为何不愿意嫁人。”
“先不说我喜不喜欢这逍遥王,”林悦叹气道,“我不愿嫁的最重要的理由是,我无法接受一个男子三妻四妾。”
“你嫁过去是正妻,尊贵无比,就算是妾室再多,又何妨。”林欣劝道。
“大哥,妹妹我偏偏就计较这妾室了。”林悦回道,“我为何要与旁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不愿。你也别与我说什么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我不管。妹妹我心里清楚,以将军府这门坎,妹妹我终究是嫁与权贵。三妻四妾对这些人来说再正常不过。我不想终日在那后院夜夜想着自己丈夫可会过来,我不能接受自已的丈夫与旁的女子生儿育女,我更不会像别的女子一样为了丈夫明着装大度暗里却独自心伤。所以,我不如出家为尼,长伴青灯来得快活些。”
“就算今日是嫁与叶宁,我也不愿意。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林悦像想到什么一样又加了一句。
林欣跟林平听完,却是怔在那了,也许来这之前,两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以为林悦想嫁与叶宁才不愿意嫁给别人的。却不曾想,她心里想的却是这种事。
林平有种觉得林悦跟林欣很像的感觉。这林悦再不是往日里那个爱撒娇,爱哭闹,爱粘着叶宁的小女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冷静地看待事情。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有种冷静过了头的感觉。甚至有种感觉,觉得林悦的心里没有叶宁的存在了。
“你如今倒跟大哥有些像了。”林平忍不住开口道,“还没成亲,却先想这么多,我倒不知道你这是活得太明白了还是活得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