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抬手打断他的话,“物证呢?你有没有?交易账本呢?亦或是能证明他们交易的人证呢?”
徐羡林涨红脖子,拳头紧攥,“没,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那便是口说无凭。”
康王偏头看向魏胤珩,没好气道:“白折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
他们在徐羡林身上忙活了这么久,如今他最多只能做个人证,指正汝州官员与考生勾结贩卖籍贯给考生取解。
要想剑指贡院与中省,需得人证物证俱全才行,光有一个人证没有交易账本,随时被他们反咬一口!
徐羡林见状,怕两人真的放弃替他做主,急忙嚷嚷道:“殿下,草民的未婚妻可以证明草民的身份。”
邱家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见利忘义利益熏心,他的未婚妻邱素吟对他便是患难见真情。
他被邱家追捕时受了伤逃不远,只能躲在小时候的秘密基地,被邱素吟找到,她特意为他求了安国寺的师父收留他,给他送药治病。
虽然他躲在安国寺的行踪还是暴露了,但他相信此事绝对与她无关,他也相信她一定会愿意替他证明身份的。
魏胤珩与康王四目相对,蹙眉深思起来,邱素吟能证明他的身份虽说作用不大,但别的方面他们或许可以从邱素吟下手。
忙活了大半夜的郑峋,不愿再听徐羡林继续扯些有的没的,清冷道:
“那也只能证明你的身份,你如今是要状告汝州官员与贡院官员,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其他线索可以帮助案情。”
“你若是想讨回公道便好好想!”
半晌,徐羡林恍然想起什么,脸上一喜,忙不迭开口道:
“有,殿下,草民有个学友也是顶替别人的籍贯赴京赶考,以他的才华,草民相信他定能及第。”
“此人本名唤廖连业,他是前朝崇义郡王的后裔。”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男人面面相觑,低沉的声音从魏胤珩的嘴里溢了出来,“崇义郡王?”
崇义郡王乃前朝肱骨大臣,他本人誓死不降,与前朝战至最后一刻。
当今皇帝登基时为了彰显仁德收拢人心,特赦免崇义郡王孤寡死罪,流放三千里。
当年廖连业尚未成年,因此也逃过死罪。
可死罪难免,皇帝却已明令禁止,无赦,崇义郡王子孙三代不得科考入仕。
当然,徐家与廖家虽同是前朝权臣,但徐家抽身早,新皇登基后,徐家又远离长安是非之地,所以新皇也没禁止徐家子孙不得科考入仕。
而徐羡林知晓廖连业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两人旧时有交集,廖家人抵达流放地服役完成后返回汝州定居,两人还成为同窗好友。
他也是出狱后听到往昔好友提了一嘴,廖连业已经赴京赶考。
他本来是不想供出好友的,可如今他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抵达长安,即便他豁出去性命,他也要夺回自个籍贯、夺回未婚妻,让那些贪官污吏已受到应有的惩罚!
廖连业,崇义郡王后裔,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康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三皇兄,咱们只要找到姓廖的,勾结前朝余孽的罪名他们可是逃不了。”
魏胤珩微微颔首,瞥了他一眼,康王心领神会,“三皇兄放心,吏部调查的事儿交给臣弟。”
郑峋拱手附和道:“臣负责户部这边。”
徐羡林不是说廖连业才华横溢么,若是科考定能及第么,那便从户部查汝州所有贡士籍贯,至于官员任命则从吏部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