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女娘能牵动他的情绪?
真是难得。
“表兄既然这般清闲,不若再指教李六娘子退婚之事罢。”
言讫,魏胤珩大步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拉扯过来拥入怀中,朝李南意道:“我们还有安排先行一步,李六娘子与表兄慢慢逛。”
没等李南意反应过来,两人就淹没在人群中。
“欸?我们还有什么安排呀?”
“夫君还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你晚些就知道了。”魏胤珩说着,将人带去一家酒楼。
萧绾妤逛了那么久,以为是男人特意找个地方歇脚也没多问,乖乖地跟着进去了。
眼看两人要上二楼,萧绾妤突然内急,让男人先走,自个领着青萝青黛去寻茅厕。
待她方便完从后院出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鼻端前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突然,一道讨厌的声音响起:“哪个瞎子撞的你大—— 爷——”
“主子,咱们走吧。”青黛看清对面之人,警惕地走到萧绾妤身旁想要快点带她走。
话音甫落,与他同行的几位郎君都堵住了主仆三人的去路。
他们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打着酒嗝,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哎呦呦,美人,走什么啊,陪哥几个喝几杯呗。”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翟玉承的酒醒了几分,他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萧绾妤。
她梳着高高的妇人髻,额间一抹红色细钿,本就莹白绝艳的小脸在红色狐裘的衬托下,愈发勾人心魄。
惊艳过后,他的眼眸里只余下浓浓的愤恨与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他落下隐疾,而她却能攀上东宫,过得这般滋润?
凭什么他们大房要被他男人害得家破人亡,沦为弃子?
她本就该是他的女人,富可敌国的荔菲柜坊也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凭什么他如今却一无所有?
凭什么?
凭什么?
突然在这里偶遇翟玉承,萧绾妤颇感意外。
翟玉承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
几个月未见,曾经意气风发温尔雅的少年郎君,如今老了不少,仿若到了而立之年。
人已瘦到脱相,两颊凹陷,脸色蜡黄,双眼浑浊,即便身上还穿着以前的华服,却是十足的落魄之态。
翟宗伯因为乡贡一案被斩首示众,崔氏大受打击,如今卧病在床。
至于翟玉承本要受父亲牵连,是翟贵妃替他在陛下面前求情,皇帝看在翟贵妃与翟甫的份上,特赦了他一命,仅仅是断了他的仕途。
皇帝深明大义仅仅清算了翟家大房,翟玉承如今还生活在翟家,也还能挥霍翟家的财产,钱财方面他倒是不缺。
对上他扭曲的面容,愤恨的目光,萧绾妤忍不住嘲讽他,“翟五郎怎么这么有空出来买醉?不用在家带你那唯一的外室子吗?”
此话一出等同于在提醒他,他有隐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