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山林中,响起急促的喘息声,微弱的天光下只能看清楚男人下巴上有一道三四厘米的刀疤,他捂住后腰,手心很快被血洇湿一片。
“艹……!”他骂了一句,咬牙从兜里拿出两片叶子咀嚼缓解疼痛。
命不知道哪一刻就没,他旁边的眼镜男却不紧不慢地打着电话,“是,您放心,对方抓不到把柄。”
“嗯,我们的确没有想到那个小子那么狠。”他瞥了一眼靠树躺坐着的男人,无所谓地回了那边一句,“不会,死不了的,就算死了,您重新找一个不就是了吗?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如果办不了,那就说明给的钱还不够多。”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笑了起来,眼镜男也跟着笑。
刀疤男恶狠狠地瞪着他。
眼镜男对他的仇视当作没有看见,轻松又愉悦地等对方挂掉电话后,才不紧不慢地看向刀疤男,语气温柔平淡,眼眸里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我怕你待会受不了,幸好我准备了这个,你要试试吗?”
透明袋子里装着的药粉是枚红色的,但刀疤男知道这个东西比麻古还要可怕一万倍。
他忍不住对对方破口大骂,“操你大爷!你他妈玩实验玩疯魔了吧,想他娘的拿我当实验体,你看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弄死我。”
“哎,别那么无趣,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这个,麻醉剂总成了吧?”
刀疤男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针剂,死死地盯着眼镜男的脸,半晌,他咬牙说道:“不用,直接来,我忍受得住。”
说着掀起衣摆卷成团塞进嘴里咬住,侧身靠在树干上,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眼镜男轻笑一声,拿出手术刀蹲下,“对我就这么防备?你可是我的搭档,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
刀疤男还来不及说话,舔舐过火焰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插进皮肉里,痛得他冷汗直冒,心里把眼镜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
“ii我以后要当个警察,缉毒警,酷吗?”
“你爸是个杀人犯!”
“你爸是个毒贩!”
“你就是个坏种,打死他,打死他,谁的拳头能把他的牙打掉,谁就是英雄!”
少年抱着头蜷缩在地没有丝毫的反抗,充血的眼睛满含泪水,痛苦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嘴唇嗡动,好像要说些什么。
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心脏揪拧着疼痛,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拳头和脚如雨点般落在少年的身上。
他定定地看着,却始终没有上前。
医院1221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的林默脸色苍白,长长的眼睫在床头灯的照射下投下蝶翅般的阴影。
眉头紧蹙着,睡得很不安稳,嘴唇嗡动着似乎在呢喃什么,汗水浸透了饱满光洁的额头。
李仕明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说没说过不要擅自行动不要擅自行动,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追上去,赶着送人头啊!”
唾沫星子喷了缉毒警员一脸,几人忍不住往后仰闭上了眼睛,叶泽嘻皮笑脸地夸赞道:“您老居然知道送人头,真不愧是走在年轻人潮流前端的老头。”
李仕明一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呼了他一耳刮子,“你们队长是个不长嘴的哑巴疯子,你呢?你跟旁边煽风点火一起疯是吧!纪律呢,纪律不守命还要不要?”
他还想训,护士闻声赶来,还没开口李仕明就自觉地闭上了嘴,他压低声音,“回去我再收拾你们。”
一转身换了一副慈祥可亲的笑容,朝护士走去,“您好,1221床是我们的警局缉毒支队队长,请问一下他的伤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