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江南的风吹绿了大江南北,甫一扑面,是氤氲的水气印入眼帘。
远方,一个黑影如风一般奔跑过来,定睛一看,是竟然是一名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孩子模样的人飞快的躲避着一群人的追赶。
“快追,别让他跑了。”
“快点”后面一个肥胖的身影跟着着一众模样像是家丁的人叫喊着。
那孩子望了后面的人群一样,糟了,距离越来越近,扫了一眼路上的东西和行人
正思诌着如何脱身,迎面差点撞上什么物什,一下子跌落在地。
砰得一声惊扰了从路边的行走一顶马车的人。
架马车的是一个貌似20多岁的青年人,语气不耐,“想死去别处,别来挡大爷的路。”
马车中传来一阵清凉的声音,“怎么了,长安。”
声音听在那孩子的耳中,极为好听,说不出的悦耳。
“好像是往这边走了。”
“我去这边找他,你去那边。”
远方传来那群人的声音,几乎没有思索,那孩子突然拽住轿子,“大爷,能不能救救我。”
长安扫了一眼那孩子一眼,刚要出声。
车里突然传出一阵浑厚低沉的声音,却有些少年人的朝气。“我从不轻易救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人似乎嗤笑了一下,“我从不信因果轮回。”
缓了一瞬间,男子又低低出声,“走吧,长安。”
驾车的长安看了一眼这孩子的伤痕,终究是犹豫了一瞬间“主子……”
轿子中的人似乎嗤笑了一声,“长安,你何时变得这般心善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那孩子紧紧攥住了拳头,然后死命的跑了几步,张开双臂,横在了马车的前面
“我愿意把我的所有给你,包括我的生命。”
许是被那孩子语气的坚定意外了一下,空气中安静了一秒
马车上的人似乎愣了一瞬间,不复刚才的淡然,那人似被勾起了兴趣,旋即像是轻轻笑了一声,“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那一双眼睛黑亮得惊人,倔强得把着马车不松手,也不知在赌气什么。
似乎一下子起身,一块东西滑了出去,是块玉佩
那孩子急忙捡了起来,宝贝得很,然后急忙抵在马车前,生怕他就走了。
那人透过帘子,看到玉佩掉落的时候目光闪了一下,讶异了一下。
终于,空气凝固了几秒后
那马车里的人终于出声,声音干净得像是碎了冰,“你叫什么名字?”
“方云舒”那孩子猛一抬头,亮晶晶的眸子像是天上的星星。
“江夜白,记住了,我叫江夜白。”那马车中的人终于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是个恨好看的人,穿着白色的袍子,玉身长立,有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那眼睛似乎注入了星辰一样耀眼,嘴唇紧紧的泯着
光打在他白色的袍子之上,那一瞬间,他干净得不似人间凡物,是真正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江夜白伸出他的手,骨节分明,干净白皙得像是一只女人的手,他清冷的声音传来,“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就是你的主人。”
方云舒轻轻搭上他的手,他微微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拽起
近的她能够闻得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好闻得紧
方云舒那时想,根本没有词语能够形容他,怕是全世界的好都给了他。可她又这样想,他本该就是长成这样的,只有这样的样貌,方能配得上那一口好嗓子。
江夜白拢了拢她头上掉落得碎发,依稀看得出来面容,他轻轻笑了下,“竟是个女娃娃。”
江夜白俯身,用洁白的衣袖一点一点抹去她身上的污垢,笑得漫不经心,“脏死了。”
那时候的方云舒,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耀眼得好看。
她想,娘曾经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他救了自己的命,那……那应该是很大的恩情了吧。也合该用上自己的这一生来抵。
那个时候,方云舒跟着江夜白走了,她绝对不知道当时的她一语成谶
她真的赔的是自己的一生。
那以后的方云舒哭也是为那一个人,笑也是为那一个人。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那一个人——江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