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的晚灯轻柔地洒在北凡的肩头,枫叶在半空中飘了个圈又落在了地上。
“念祎,你说,两天后的比赛,我唱什么好?”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你不是已经准备好曲目了吗?怎么想起来问我了?”念祎的头发在晚风中飘扬,在路灯的爱抚下显得更加温婉动人。
“准备是准备了,但总觉得不是很好,还欠点什么。”北凡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没事,无论你唱什么,我都觉得很好听。”念祎笑了,红润的脸更显得活泼可爱。
“哎,你可别这么说,再说我就骄傲了。”北凡松了松肩膀,年轻的脸上是满满的自豪感。
“话不是这么说的,唱得好坏,我自己也可以感觉出来。”贺北凡说着,面容又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自然是想提高自己,渴望能得到一个好名次。”
念祎望着少年认真的脸庞,“说实话,你歌唱得真的很不错,所以,无论你选择哪一首,你都应该本信心把它唱好。”念祎在给北凡打气的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内心舒适无比。
“念祎。”北凡突然停下了脚步,“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的支持。”他的声音听起来澄澈而空灵。
“都是同学,你又何必要这么客气呢?”念祎笑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我帮你,支持你,可能也不单单因为你有较高的音乐天赋。”她说着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渐渐地,他们来到了琴行旁边的邮箱,军绿色的油漆也是七零八落,一些敞开的邮箱里还塞满了广告纸。
“就在这,我们快到了。”叶念祎说着,向邮箱旁边的祎祎琴行走去。透过透明的橱窗,北凡可以看见那架高档的三角钢琴。
站在橱窗前,琴行里的光透了过来,亮得刺眼,他伫立在窗前,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走吧,进来吧。”最终还是叶念祎拍了拍他,他才缓过神来,明亮的眸光从那架三角钢琴上转移了出来。
“嗯,好。”琴行的门被推开了,小屋里的灯光还是那般的柔和。
“你看,你这个音就弹得有问题,要注意抬指,就像这样,知道吗?”叶尉的声音又从不远处的琴房传了过来。
“爸,我回来了。”叶念袆理了理自己的包带子,在琴行的大厅里大喊了一声。
“噢,袆袆,你等一下,我等会儿就过去。”叶尉回应了一声,又慌忙对着坐在琴凳上的男孩摆了摆手,“你看就像这样,现在会弹了吗?”
北凡站在叶念祎的旁边,等着叶尉从琴房里出来。包压疼了贺北凡的肩膀,他胡乱地动了两下,又听见了叶尉的脚步声,慌忙地站好。
“怎么了,袆袆,你是不是又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男人说着,就慌着去拉扯自己的裤袋。
“不是的,不是的,爸,我找您还有别的事。”念祎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通道。
叶尉理好了自己的裤带,有些意料地望着女孩,“你还有什么事快点说,还有学在琴房等我呢。”他说着,还颇为不耐烦地看了看腕表。
“就是,那个……”叶念祎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就是我的同学他,想借一下琴里的吉他。”
“什么?琴行里的乐器哪容得外借,你让他回去吧。”叶尉看都没看贺北凡一眼,却像火烧在身上一样往回走。
见父亲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叶念祎也失望了,但他不敢扭过脸去看贺北凡的脸。无须看他,她都能想象出,北凡该有多么的沮丧。
“北凡,那你现在…….”念祎虽然也不忍心让他走,但却实在没有办法。她本以为他会主动离开。不成想,贺北凡却顺势在琴行的咖啡角坐了下来。
“我不走,我坐在这里等他。”北凡看样子并不打算退缩,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件事,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其余的事对于他贺北凡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若是叶尉同意自然是好,他若是不同意,北凡也心甘情愿地站在这里等。毕竟,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要唱歌,好的乐器自然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可是,他可能还有好长时间才能结束。等结束都不知道是几点了。”叶念祎不禁有些担心起贺北凡来,生怕他做无用功。
“没有关系,今天晚上的课业也不多了。他上课上到几点,我就等到几点。”连贺北凡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倔强。
“你真的要等他?可是如果等到他下课了,还不同意借给你该怎么办?”叶念祎不禁担心比了贺北凡的固执。
“是的,我愿意等他,我愿意耗费这个时间。就算他最后还是不同意把乐器借给我,至少,我争取过。”他说着,又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转动着,小小的琴房里不时传来动人的钢琴曲。北凡时而闭上双眸,沉浸于三角钢琴的优美琴声中,时而抬起头来看看琴行里充满艺气息的布置。
慢慢的,北凡将胳膊撑在了膝盖上,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北凡,你的咖啡要不要加牛奶?”叶念祎刚将咖啡从咖啡机里倒出来,又用勺子搅拌了两下。
贺北凡却像没有听见似的,撑着的胳膊肘微微地摇晃,身子也不停地前倾。
“喂,北凡,你睡着了?”叶念祎将咖啡杯放在了面前的圆桌上,望着贺北凡长长的睫毛,又有些不忍心叫他。
但北凡却不自控地继续向前倾,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了。她慌忙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凡,你醒醒,要不,你就先回家吧。我今天晚上再和他谈谈。”
“不,不用,我等他。”北凡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我可以等到他的,我不着急回家。”外面的天色越发的黑,光亮越过小窗,在整条街上显得格外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