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再的逼迫自己去超越极限,你认为这样做有意思嘛贺北宸?”桉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忽而多了几分责怪的语气。
北宸摇了摇头,倒是一副无可耐何的样子,“那你说要我怎么办?你说呀?你帮我想个办法吗好不好?”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激动,那双眼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犯红。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挣脱这一切。”
他看着晏桉的表情异常的无助,桉子紧抿着自己的下唇,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回答他的问题。
一时半会儿开始保持起沉默,又觉得这并非自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若是说多了,也是无异。
“我也不知道。”他很坦白的望着他,很明显,他给不了贺北宸安全感,而他改变不了这一切。
贺北宸就像一个在苦海里挣扎的人,可是晏桉又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傻呆呆的站在案上看着,他帮不了他什么,只是看着他很难受。
“对,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么痛苦,我有多么想去死。”贺北宸说着将放在面前的啤酒嘟嘟的往嘴里灌。
“不就是生了我吗,你至于吗?要是看我不顺眼的话,直接让我去死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呢?”
北宸说着面颊上不由得浮现起了一抹苦笑,就像耍起了酒疯了,狠命往胃里灌着啤酒,那模样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北宸,你别喝了北宸,你再喝下去会犯胃病的。”胖桉在一旁颇为担心的望着他。
那双眼眸中充满了焦虑,当然还有些许的恐惧,他想要夺过少年手中的酒瓶子。
只是,已经太晚了,北宸已经将那一瓶冰啤酒都灌进了肚子里,他狼狈的仰起了自己的头,将手中空空荡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妈的要干什么?我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养我就是为了让我去考名校的吗?老子他妈的就不考大学了又怎么样?”
贺北宸连连暴了几句粗口,那只受伤的手凌乱的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
“我要是生下来就是个残废呢?也和那个缺了一条腿的孩子一样被她扔在路边。”贺北宸说着不经意的笑了,但是那种笑犯着些许的冷意,让桉子感觉到害怕。
“就是因为这样,我就要忍你一辈子?我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你他妈的告诉我凭什么?你凭什么?我不活了行不行,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么痛苦?”
少年的那双眼睛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神,下一秒,他所做出的举动就让胖桉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只见贺北宸将一个喝完的啤酒瓶像自己的头上砸去,酒瓶碎了,是一种令人伤神的破碎声。
少年的额上鲜血直流,他却看着自己傻笑,额上的鲜血顺着面颊流向了他的嘴角,他却是一如既往的苦笑,那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笑容,那种痛苦深入骨髓般。
桉子看着北宸这般失控的模样,顿而慌了神,少年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很害怕他的样子,“北宸,你,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们不喝了好不好,不喝了。”
他上去就要夺剩下的酒瓶子,却又被贺北宸一把推开。
“你不要拦我,这是我买的酒,你凭什么不让我喝?”他看着他苦笑,眼眶中的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我他妈真想把自己喝死,是不是灌死了,我就能得到就解脱,不用每天背着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了。”
贺北宸的话很伤神,桉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胡话,只是无论贺北宸清醒与否,少年的心里都已经扭曲了,不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他了。
他一身黑衣,仰头灌酒的狼狈状态,怎么也和那个一脸卷气的贺北宸联系不到一起去。
“不是的。北宸,你不要这么想,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但是你调节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把整个生活都看的这么悲掺,我觉的。”
桉子抿了抿下唇,一脸懦弱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劝他,却又被贺北宸打断了。
“你觉得?你觉得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像你这样活着,什么也不用操心,什么也不用想?但是可能吗?”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供我上学,就是因为我的身上可以榨出油的。谢澜她凭什么养我,还不是因为指着我给她养老。”
贺北宸的言辞过于犀利是晏桉从未听见过的冰冷,“我他妈就是她养的一头猪,养大了早晚有要宰的时候。”
他的嗓音沙哑着,眼泪顺着面颊上的鲜血往下淌着,在地板上砸出了几道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