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愣了一下:“怎么了?”
张玉容左顾右盼,见屋里没小孩,便小声说道:“那女人以前是干那行的。”
说完,张玉容语气有些别扭。
但她害怕儿子沾上这种人,也不得不说。
李放看张玉容那表情,便知道白凤以前的身份了。
虽然解放后,这些人都接受了改造,但大多数人还是对她们有刻板印象,风气使然,也不怪张玉容如此。
李放哦了一声,便不再好奇地多问。
第二日一清早,天还未亮,李放正要骑车子从村里回城,却见到那白凤牵着个孩子急匆匆地行走着。
李放定睛一看,被牵着的正是路宝生。
脸蛋冻得通红,走得急,鞋拖拉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呦,婶子,这是要回去了。”李放刹住车,询问道。
白凤冲他笑了笑,李放如今是她半个财神爷,她还等着李放给她送钱去呢。
倒是路宝生,一直低着头。
白凤看见李放盯着路宝生,便解释道:“他娘托我照看这孩子几日。”
李放哦了一声,他看向路宝生:“宝生,有空再来找小河玩。”
路宝生低着头未发一言。
白凤见此,和李放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路宝生走了。
李放思索片刻,看她们走远,又骑回了路宝生家门口。
还没敲门,便听到院子里满是砸东西的响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那是我的孩子啊,你就这么把他卖了,我不同意。”女人闷低声啜泣着。
声音粗犷的男人正是路宝生的继父秦大金:“我没卖他,反正在这他也过不上好日子,不如送走。”
路宝生她妈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吼道:“我养那么大,十块钱你就把他卖了。”
两人就这么吵着,吵着吵着秦大金怒气突然升了上来。
秦大金手里还拿着喝剩的酒瓶,醉醺醺的模样,鼻子红通通的,眼眶也是红的,他伸手就给了路宝生他妈一巴掌。
打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闭嘴,再说话把你也卖了。”他灌了口酒,掐着女人的脖子威胁道。
就在此时,大队长秦福生推门进来了。
刚才李放见事情不对劲,便顺势叫来了秦福生。
他知道,自己出面不合适,只有秦福生才能治秦大金这个无赖。
毕竟,秦大金如果还想在秦家庄混,还想有口饭吃,全靠秦福生的意思。
“福生叔,您咋来了。”秦大金收起自己那副嘴脸,点头哈腰地看向秦福生。
秦福生看在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便招呼自己身后的女人把他扶了起来。
“秦大金,如今不是旧社会了,你知道卖孩子是触碰法律的吗。”秦福生严厉地看向他。
秦大金蹲在地上,未发一言。
半晌,他突然说道:“我没卖他,我是给他找了个好人家养着。”
秦福生冷哼一声:“那黄驴子和他媳妇儿白凤,是好人家?黄驴子以前就跟拍花子的混过,苦于没证据,才没抓他。但公安一直盯着他了,你以为你和他的事儿,没人知道?”
刚才李放和他一讲,他就跟李放介绍了白凤和他丈夫黄驴子。
这两人的臭名远扬,秦福生作为大队长,对于内幕知道的不少。
秦大金听到秦福生的质疑,有心反驳,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算了,抓走我吧,都他妈死了才好。”秦大金喝了大口酒,破罐子破摔地怒喊道。
一旁,路宝生他妈低着头,眼神空洞麻木,秦福生的爱人只能不断拍着她的肩膀,说些话抚慰着女人。
而李放这边,则是直接去找了徐彬他们,无论白凤和那被拐卖的烈士孩子的案子有没有牵连,起码这二人肯定是有拐卖儿童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