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妻子,嗓子早已哭哑。眼泪和鼻涕在脸上胡乱交织,他不停地晃动着妻子,似是想把妻子唤醒。
可这不过是水生的一厢情愿。水生的妻子秀娥怀孕六个月了,倭寇屠杀渔村时,秀娥见情况不妙赶紧躲到柴房。哪成想这群倭寇刮地三尺,连一寸角落都不放过。就这样身怀六甲的秀娥被倭寇拖拽了出来,欲行不轨之事。秀娥抵死不从,被气急败坏的倭寇用倭刀将其腹中婴儿挑了出来。倭寇狞笑着将已经成型的男婴捏在手中,重重地摔在秀娥的脸庞。秀娥惊痛难忍昏厥了过去,然而倭寇并没有放过她,依然将昏厥的秀娥凌辱。完事儿后的倭寇还不忘用倭刀砍向秀娥的脖子,昏厥的秀娥失血过多,最后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同离开了人世。
这样的惨案发生在渔村的每一处角落,血红已经成了大地的主流。
水生的衣裳也被妻子的血液浸透染红,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发誓一定要让这群畜牲血债血偿。水生的指甲深嵌手掌,他依然感受不到手掌的疼痛。水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剜走了,此时除了心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水生哥……”同村的柱子闯进水生家里,看到水生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秀娥,紧紧地搂在怀里。此时的水生眼睛发红充血,嘴角流着血丝,不知是咬碎了牙齿还是嘴唇所致。整个人宛如疯魔了一般。
柱子看到水生这副样子,知道不能让他再沉浸在痛苦之中,不然水生就算不疯魔,也会想不开跟妻子一同踏上黄泉路。
“水生!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嫂子,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都惨遭毒手,你只知道抱着尸体哭,有什么用?我们要找到凶手,把那群畜牲,千刀万剐才能告慰所有人的在天之灵。难道我就没有亲人吗?我爹,我大哥他们也……可我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振作起来才能报仇!”柱子拽住水生的衣领,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也不知道是柱子的一番痛骂还是那一个大耳刮子起了效果,水生空洞洞的眼神此刻也回过神来。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报仇!报仇!报仇!
“柱子,你有没有贼人的消息?”水生将秀娥缓缓平放在地上,连忙起身抓住柱子的胳膊。
柱子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死死地夹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水生哥你先把手松开,我胳膊快被你捏碎了。”
水生听到连忙松开“对不起,柱子。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水生哥。乡亲们的伤口我都看了,都是刀伤。刀口平滑工整,应该是非常锋利的刀所致,不像是魏国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倒像是倭刀。”柱子以前去城里和一个铁匠学过几年手艺,对各种兵器会造成什么样的缺口都烂熟于心。只是后来铁匠铺的生意不好,才被辞退回了渔村。
“倭寇!”对于水生他们这些渔民而言,当然不陌生。这些年扶桑浪人经常沿海劫掠扬州各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朝廷迟迟未曾发兵支援,扬州府的官兵又拿这群流寇没有办法。倭寇常常所过之处不留活口,劫掠之后逃之夭夭,等到官兵赶到早就没了他们的踪迹。谁也不知道这些倭寇的大本营在何处,官兵对这些倭寇也是束手无策。派出去的官兵少了打不过倭寇,纯粹就是送人头;派出去多了,又怕这群倭寇偷袭扬州的治所寿春城。剿灭不了倭寇最多被责骂两句,要是寿春城丢了那可是杀头之罪。就这样扬州府的官兵直接摆烂了,对这些倭寇也是听之任之。最多就是赶到案发现场洗地收尸。
水生他们当初也是为了躲避倭寇,才携家带口地来到这个世外桃源。未曾想到终究没有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