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
凛冬即逝,遍地开春,不过这会,却是最寒的时候。
天虞山上那座别院的厢门缓缓打开,一位男子缓慢地伸着懒腰从中慢步走出,随即打了个哈欠,看着院子里冰雪消融的景象,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春气动,草萌芽吗,这景象真是让人舒坦。”,男子一步踏出厢房,走上石板路,“春来好,春来妙。”
李沐春是那一身青衫依旧,依稀记得初到这东子崖时,也是才开春不久。
抄起扫帚,去那院子里扫去剩余不多的积雪,细眼看去,这灵气充裕的山头相比那其他可真是与众不同,就连那薄雪结晶都闪闪发亮,一尘不染,晶莹剔透,十分上眼。
院子不大,三两下便扫除余下的积雪,李沐春将扫帚斜靠在那石桌旁,抬眼看去,便是那一株经历过寒冬“摧残”的桃树依旧玉立,看到这里,约莫只要再等上几月,便又能看到那含苞待放的粉白场景了。
李沐春伸手摸去,这支桃树也是陪伴了他一年的时日了,送过他早早出门,也迎接过他深夜晚归。
之前京城那座院子里也有,对比起来,却要略显单薄一些。
“也不知道哪天下山,能否带你一起,之后就种在我家院子里。”
别过桃树,李沐春还得日常来到后院,给那些原本就“住”在此地的仙花仙草好好地查看上一番。地头里,五颜六色的,有的甚至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李沐春并未像之前那样,大致查探过一遍之后便走人,今时不同往日,从今儿起,他不用再去那座伏禄院旁听了,所以倒是比起平常要悠闲得很多。
在伏禄院那会,因为天虞山离着那仙台山有一段距离,李沐春又与院门生不同,他们是住在院里,所以就导致李沐春需要比他们早起近一个时辰才能赶上晨教。
那一年的时间,每天都很充实,虽说辛苦,但也效果卓越。
如今的李沐春,已经不是一年之前,那个空有一身境界,却对练气士一类一知半解。
一年的埋头苦读,脑子里已经装下太多关于练气士的事情,就像他李沐春自己所说的那样,别样可能不太行,就是这读,还是进脑子的。
东子崖上的院,是可以来去自由的,不过初进院,宗门规定,无论如何都需要进修一年。
一年过后,去或留,全凭自己。
说到底,东子崖再跟学宫关系好,底蕴也还是个剑修宗门,剑修修剑,才是重中之重才对。
在这大同圣州,东子崖属于是很给学宫面子的顶尖宗门了,比方像三界山、招军台这两家与东子崖并称为圣州上三宗的宗门,招军台院就一座,三界山是直接没有,这一点反而还不如那些二流甚至底蕴更低一些的宗门好,人家是愿意自行开辟出一座山头给建设院使用的,所以因为这事,那位祭酒先生每年没少派人去三界山、招军台“巡查”。
关于境界,李沐春之前那突飞猛进的势头一下停止了下来,如今在这天魂境徘徊不前。
经过院的学习进修,令李沐春明白,这境界也如同那原矿一样,需要不断地打磨,刨去那些杂质之后,才能最可能的展现价值,或者说也像那修剪园艺手法,除去粗枝大叶,好好打理,方为一片美景收入眼底。
现在停滞在这天魂境,对于李沐春来说,反而是好事。
无论何事,物极必反,乃自然之理。
李沐春是不是会好好感受一下修炼出来的两具“魂魄”,好好打磨地魂天魂,可是决定以后突破至命魂境的底蕴深厚,甚至还会影响到将来晋升五神境界的可能性。
除去这些,练剑一事李沐春也是一刻都没有落下,隔三岔五姜白便会来到天虞山上与其切磋一番,每一次的结果,就是李沐春总是从一支药桶里醒来,然后第二天还要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前往院。
现在回想起来,李沐春不禁“潸然泪下”。
“不容易啊,不容易。”,青衫男子感慨万千,衣袖不断擦拭着眼角。
今日闲来无事,李沐春便坐在院子里那石桌前,静静地欣赏着院门外的一切。
别的不说,就光说景色这一块,估计也就二长老谢安的府邸比这天虞山强上一些。
二长老的府邸可是每天有人精心打理,他李沐春可没这种闲工夫,任其自然生长,也是蛮好。
李沐春静坐,总是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于是青衫男子便开始在心中回忆盘点。
“立新的回信也收到了,珍宝斋上的交易也都两清了,院也打过招呼了。。。”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反倒是想起那些个从珍宝斋买来的宝贝因为修炼都已破碎的事情,李沐春便开始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