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瓜是四人中最机灵的,立刻接上:“常公子说的是,蔡师妹向来心无旁骛,只有公子您的事,那是桩桩件件都分外着急!”
阿枣从善如流:“那可不是!常公子谁啊,那是蔡师妹心中头等大事啊,举凡衣食住行都是事事过问啊!”
阿嘴别出心裁:“其实蔡师妹为人随和自在,旁的人啊事啊,哪能在她心中留名号啊。可又有什么法子呢,若是心中有了一个人,那是嘴里心里都要牵挂那个人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常宁喜笑颜开。只有阿腮傻不愣登,插不上嘴,急的上火。
“说了半天,昭昭人呢?”常宁一脸矜持。
阿腮终于有机会了,赶紧大声道:“今日一早蔡师妹就炖了一锅喷香的蹄花汤,刚才拎着去演武场了!”
常宁皱眉:“什么蹄花汤,乱七八糟的。”顿了顿,“她去演武场做什么!”
瓜枣嘴三人嗫嚅不敢说,阿腮人傻无畏:“去给宋师兄送汤啊,昨天都送了三次了。”
“你说什么!”常宁的脸色瞬间晴转阴。
……
追月轩。
戴风驰还在担忧:“昨日蔡昭给你撂下狠话,也不知有什么举措,我们还是早有准备的好,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我看她只是说说狠话,就凭落英谷那一亩三分田……”
戚凌波话还没说完,心腹婢女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婢女气喘吁吁。
戚凌波斥骂:“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不好了!回头自己去领十鞭子!”
那婢女畏惧道:“是是,是婢子不好!可是,可是小姐你快去演武场看看罢!”
“怎么了?”
“蔡家小姐正在演武场勾引宋公子呢!”
戚凌波吧嗒摔掉一个茶盏。
……
破竹轩。
珍贵的白玉香炉上青烟袅袅,在空中绕出一圈圈优美的弧形。
一圈。
两圈。
三圈
四圈。
五圈……
丁卓扭头:“她怎么还没来?”
樊兴家:“呵呵,呵呵,快来了吧。”
丁卓:“一个时辰前你就这么说。”
樊兴家开始冒汗了:“也许,也许再过会儿就,就来了?”
丁卓:“再过会儿就要开午饭了。”酒足饭饱后打着嗝比武一点都不寂寞不孤高不传奇。
樊兴家忍不住提醒:“四师兄,我在想,昭昭师妹是不是忘记了啊。”
丁卓难以置信:“忘,忘记了?!”
“是呀。”樊兴家索性直言,“昭昭师妹这人洒脱散漫的很,师父说她其实有几分像她家那位叔祖父的,小时候在落英镇上逛铺子不是摸错路就是没带荷包,一样优哉游哉——当年蔡长风大侠在外头浪荡的高兴,连自家兄嫂的丧礼都没赶上。”
“是以,四师兄你昨日有派人去提醒她吗?”他觑着丁卓脸色。
比武前还要去提醒人家别忘记——
寻寻觅觅,一生求败,巅峰对决,只有高手能懂的激动与刺痛……
丁卓忽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与背叛。
……
演武场上日头正高,众人热情似火,尤胜烈日。
大家或假做喝水或装着休憩,用各种奇葩的姿势偷瞧校场那头——
宋郁之将喝空的汤盅还给蔡昭:“先是凤爪,然后鸭掌,现在是猪蹄,你能不能别总惦记它们的腿脚,就不能熬些高明的汤水么。”
蔡昭态度良好:“那下顿咱们炖脑花好不好。”
“……”宋郁之,“那还是蹄花汤吧。”其实味道还行,咸鲜酥烂的。
蔡昭歉意道:“委屈三师兄了。芙蓉只会做甜食,翡翠喜欢搓药丸熬药汁,我…咳咳…我会的不多。虾饺…啊不水晶倒是手艺好,可惜她早早嫁人了,这回没跟来…”
她想了想,“其实常宁厨艺很好,头回做出来的鸡汤馄饨就堪比我家隔壁砂锅叔三十年的功力了,要不等他出关了让他下厨罢。”
宋郁之一阵气血翻涌,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喝补汤太多了。
他差点脱口‘你想毒死我么’,可恨自幼教养的端方清贵,按他以前的习惯应当扭头就走。可他想起与蔡昭初次见面也是这样被气跑的,再见面时她身边已黏了个甩不脱的常宁,于是他努力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