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将军看阵列差不多好了,便叫来传令官,“传令下去!等一会儿,攻城号令一下,先让那群杂牌军冲,过一时半刻,再让先锋军冲。”
柳冬林在队伍中是唯一即戴面具又拿盾牌的。虽然看起来极为显眼,但还真没有人注意到他。
所有今日刚上战场的人都在仰望天空。
柳冬林也注意到巨大的战车上,那两位魔修,已经在贡桌前面挥舞木剑,开始做法。
一张黄色的符纸从供桌上飘向战场的上空,慢慢变大,大到能遮掉部分天空。完美地阻挡掉了对面敌方投掷过来的……,投掷过来的……那是什么?
柳冬林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天空,再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的是什么。
“喂!天空上,那是什么呀?”柳冬林想确认一下,便拍了拍旁边不认识的人,“看得清吗?“
那人很不耐烦的回答道,“眼睛被吓瞎了?那是大火球。”
大火球?大火球是一团团白色的实体吗?虽然那白团发着点绿光,但火焰也不是绿色的吧?
在柳冬林看来那些更像是大纸团。这可是战场啊!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扔什么纸团啊?这对面的敌军也太过儿戏了吧?再说扔纸团能让正规军久攻不下吗?
柳冬林转身抬头看看后面骑在马上的陆展堂、万振邦他们,他们也盯着天空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柳冬林越发确定一定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哪里下的令,只听前后左右有人喊冲,有人喊跑,大家一陆陆续续、犹犹豫豫地就跟着跑了。
柳冬林本来就排在士兵的最后,拿着个盾牌比人家的武器都重,跑起来较不便,使劲跑还跑得落前面一大截。
万振邦、陆展堂他们骑着马,原本是排在所有士兵后面的,一转眼已经冲到最前面去了。
柳冬林将盾牌往前一挡,也不看路了,大喊着,直接拼命往前冲。
冲着冲着,突然一下子撞倒了前面的人。他吓了一跳,拿开盾牌,去扶被他撞倒的人。哪知那人将他的手一甩,既不骂他,也不睬他,自行爬起来,站在那里仰望天空。
刚刚还吼声震天,边吼边跑的军队,已经安静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
是又接到什么命令了吗?柳冬林看旁边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想趁此机会,找一下自己的队伍,便在队伍里钻来钻去,终于看到了生和炮仗站的位置,便钻了过去。
他这才意识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天空,那表情均是如痴如醉,仿佛看见了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柳冬林好奇的抬头一看,这可不得了。两张巨大无比的白色纸人在天空中翻飞舞动,那纸人剪得是十分细致、精巧,就像是两位仙女,用世人没见过的美妙舞姿在跳舞。
这景色的确奇特,可是现在不是在打仗吗?有命令停下来看这个吗?
柳冬林推推生和炮仗他俩人都不睬他,只顾着看天。一时间,他听见了什么声音,由远及近,抬头望去,那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箭羽,黑压压一片,从他们头顶的天空中对着他们射了过来。
“啊~~!”一片寂静的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少年绝望的吼叫声。
随着这阵惨叫声,漫天的箭羽,和飞舞的纸人,顷刻间化为齑粉。
一大股纸粉,从天空中撒落下来,洒在底下那些看客的头上、脸上、衣服上,甚至是眼睛里和嘴巴里。
人们不再仰头望天,纷纷赶紧低下头处理落在自己身上呛人的粉尘。
生发现自己头顶有个盾牌,盾牌面朝天,盾牌后面有个人,正瑟瑟发抖地尽力用这不大的锅盖般的盾牌,尽量遮住自己、炮仗和那个人三人。
“喂!干嘛呢?”生转头一看,发现是戴着面具的柳冬林,正闭着眼睛,觉有点好笑道,“哎!快醒醒,睡了吗?干嘛呢?”
柳冬林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脸色发白,满头是汗,浑身无力。被人碰了碰,睁开眼睛,才发现到处都是呛人的粉末,他的盾牌上落了厚厚一层,他立马放下举着的重量不轻的盾牌。天上的纸人和漫天的箭羽都不见了。他原地瘫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
“瞧把你这小身板给累的!”炮仗嘲笑柳冬林道,“才跑了这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等会儿哪有力气杀敌啊?是去送命的吧?”
“你不累,你停下来做什么?”柳冬林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和粉末,反唇相讥,其实也想探知一下为什么大家为什么那么勇敢,除了他自己很没面子的被吓得连连惨叫,其他人看到那黑压压飞过来的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都已预知是这样一个结果。
是啊!停下来做什么?谁下令停下来的?众人看看自己和周围人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充满了了迷茫,明明记得刚刚是在冲,并无听到命令停下来。
柳冬林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只听到不知谁喊的,“冲,继续冲!”
便又跟着大伙开始继续跑。这次他暗暗下决心要跟紧,别再掉队
了。
刚冲入敌人阵营,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断胳膊、断腿还有头颅到处飞。
柳冬林抬起盾牌和木棍一挡,还好头低得快,那木棍一下被削断,厚实的盾牌被削掉了一角。
他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张足有一丈高的白色纸片人,这纸片人全身罩着绿幽幽的光,拿着一把大刀,一击不中,正朝柳冬林砍第二刀。
柳冬林扔掉盾牌往侧边一滚,那一刀刚刚落在了盾牌上,将那厚实的盾牌立马被一劈为二。
好大的力道,这不管哪里挨上这么一刀,那岂不是要被斩断掉?难怪四周这么多断手断脚,因为一旦碰上就不可能只是留下伤口。
柳冬林从一截断手中,抽出来一把剑,就在那纸片人追着他砍下第三刀时,他跳起从下往上用剑一削。纸片人的半截纸片胳膊同手中的刀,一起哐啷坠地。
那纸片人一下失去了重心,向后倒退两步稳住身体,然后上前用另一只“手”,去捡武器。
柳冬林哪里能等它再拾武器?追上去一个反手再削,断了它第二个纸臂。
陆展堂教的剑法果然有用,而且并不是只适合于长匕首,原来长剑也能使用。
失去了双臂的纸片人,无法再拿武器,也无法人造成威胁,晃晃悠悠,等绿光消散,飘在地上,恢复成一张白色的无臂小纸人。
柳冬林看周围的人,如果还有能力攻击的到纸片人的,不是攻击心脏就是攻击头部,且并没有对纸片人造成任何伤害,便大喊道:“削胳膊。”
然而,大家都在慌乱当中,根本听不到,即便听到也无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