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严临达成了共识,他们转道边场,既然要唱戏,晏漱这个主角必须得上场,他们也想要知道,这出戏,她会怎么唱。
“容不尘,你是什么时候和晏漱勾搭在一起的?”
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他有些好笑。
“勾搭?”
时予点头。
“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你,”
“别,我和蛮垣可不一样,我才不要学。”
她双手抱胸,急忙打断容不尘的话,连连表明自己的态度。
眉一挑,容不尘有些诧异于她对此事的了解。
“我呢,会识断字,行字虽然谈不上多好,但起码比蛮垣好得太多了,旁人也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你不比在我这儿下功夫,还是好好看看蛮垣吧,这么久了,他那狗爬一样的字,实在惨不忍睹,属实有些疼眼睛。”
时予一脸嫌弃,哀叹于蛮垣死活写不出一个像样字的双手。
“你说,他那双手也怪好看的,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怎么就是写不出一个漂亮的字来啊?”
上辈子,她和蛮垣日日都有临帖习字,也不知蛮垣是不是还不能熟练使用他的那双手,就是写不出完整的字来。
前些日子见他又在伏案抓耳挠腮,她看了一眼,只觉得头大。
满篇纸上的弯曲线条,也是难为他认真写满了。
“不想学?”
容不尘和她并肩而行,轻声问她。
时予疯狂摇头:“不想!”
那种日日背写字还要抽背的生活,她是不想再来一次了,坚决不要。
“你是如何学得这些的?”
身旁一道淡淡的嗓音,他在试探。
耸耸肩,时予咧唇一笑。
“夫子。”
“撒谎,你生于荒渊,几时有了夫子。”
容不尘陈述。
“并非谎言,此间少年,此间世道,若诚心,何愁无门道!”
她仰头,盯着他眼睛,如此回答。
月色下,容不尘轻勾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他点点头,道:“这话,从何而来?”
“当然是夫子教的咯。”
“你倒是记得牢。”
“那是,只要我想,就不会忘记。”
时予一脸得意,眼里生动不已,像极了翘着尾巴、高昂着头的小狐狸。
“时予,人间有一言,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乃少年,正是灼灼风华之时,若如此,大千世界,何愁无门路!”
容不尘,你说的,我可是一直都记得呢。
他们四目相对,给这夜色平添了几分温情。
容不尘连点了几下头,道:“有机会,我倒是想结识一下你的这位夫子。”
时予知道他在胡说,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有夫子这件事,一切不过是在看穿不说穿罢了。
无所谓,她抬脚往前走,回:“恐怕不行,”
“我的这位夫子,不远不近,连我都不能再见他了。”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很是古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再也不能见到那个“容不尘”了。
他已经坠于地狱,随着她扭转时空而彻底地掩匿消失了。
她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再见那个教她读写字、传她法术修为、赐她智慧道理、宛如夫子一样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