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问,“您见过我?”
男人含笑,“我弟弟的女朋友,对吗。”
她尴尬,“已经不是了。”
梁迟徽稍有诧异,随即敛去,“抱歉,是我冒昧。”
他回头,咨询护士,“诊断结果是什么。”
“卵巢癌。”
何桑越过他肩膀,望向妇科诊室,大门紧闭。
男人神情肃穆,“能治愈吗?”
护士为难,“是末期了,建议保守治疗。”
“先瞒住她。”梁迟徽在通知上签了字,衬衫袖上移,手腕上佩戴了一款定制铂金表,深蓝色的表盘,内敛昂贵,大气磅礴。
梁家的男人品味不俗,传统世家子弟和暴发户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非常绅士朝何桑点了下头,迅速撤离。
不像传言那样风流薄情。
对自己的女人真不真心是一码事,娶不娶又是一码事,至少还算负责。
何桑从门诊部出来,去停车坪,黎珍懒洋洋翘着二郎腿,“你深藏不露啊。”
“他姓梁。”
黎珍恍然大悟,“我老公告诉我,梁延章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政界人物的独生女也和他相好过,爱他如痴如醉的,果然他生的儿子这么出众。”
她顿了顿,“你认识梁璟吗?”
何桑上网搜过,关于他的介绍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高门显贵,对长子和长孙保护得很好,生怕被绑架或是被竞争对手暗害,千方百计杜绝曝光,不过梁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他职务的机密性。
他驻外的那个国家暴乱频发,作为秘长,维和镇压的任务繁重,是暴力分子的眼中钉,除了召开记者会,他的行踪极为保密。
何桑说,“不认识,连梁迟徽也很少见。”
“这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普通人轻易见不着他们。”
与此同时,梁迟徽坐进后座,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何桑恰好背过身。
演话剧的女人,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七分韵,三分形。
媚而不妖。
台词功底很讲究,南方女人是吴侬软语,北方女人是字正腔圆的京味。
何桑是本地人,但骨架小,白皙清丽,音色细细的,更有江南水乡的情致。
梁迟徽手搭在膝上,嘴角闲闲的笑意。
“梁总,纪席兰又买壮阳药了。”司机落下遮阳帘,隔绝了外界,“越买越频繁,梁董这把年纪”
司机没说下去。
保养得好,老当益壮,也吃不消夜夜做新郎。
男人松了松领口,“纪席兰多大了。”
“四十九岁,超高龄产妇了。”
“她倒豁得出冒险。”
司机鄙夷,“梁纪深之前手头有实权,您让他三分,可他退下来了,现在梁董的三位公子属他最弱势。纪席兰多生一胎无论是男是女,按人头分配家产,她不亏。”
梁延章渴盼长孙,扬言哪一房先有孙辈,奖励十亿的信托基金,真金白银的蛊惑下,纪席兰活泛了心眼。
指望不上梁纪深生孙子,她干脆亲自上阵,添个一儿半女照样金贵。
“既然父亲允许,不必干预。”后座的人淡漠,嗓音也淡,“回去。”
黎珍目送那辆车,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假设你钓上梁二公子”
“你太抬举我了。”何桑系安全带,“我不是那块材料。”